肖夫人道:“刀剑已都取得,我儿何时动身?”
肖猛道:“孩儿拜师心切,越早越好,我看明日一早就动身吧。”
肖夫人点头称是,二人出了暗室,肖夫人让嬷嬷张杏通知后厨房,为肖猛准备大饼十张,又炖煮五斤熟牛肉,一大葫芦白开水,为路上饮食,又置一些银两做为盘缠。肖猛都收了,不在话下。
那桂平从小和肖猛玩耍,后又加入边军与他共上得战场。自是舍不得。
桂平道:“肖大哥若不嫌弃,带上我也好,路上也好伺候于你。”
肖猛道:“实是不能带得,你好好帮助夫人张罗家里之事,老爷事忙,你也要多多照应才是。”
桂平一一答应。嬷嬷张杏从小看大肖猛,见出得这样远门,也是落泪,夫人虽是没有哭泣,但孩儿一走,不知何年月才回,脸上亦是抑郁之情。
晚上肖龙回府,面带怒色。肖夫人见其神色不对,便道:“何事惹得老爷生气?”
肖龙道:“好个张利成,竟无我将令,私带边军上白狼山巡哨。后才晓得,是为朝中权贵上山采得‘雪莲’,这‘雪莲’生在极寒之处,地势高险。一边军为采此花,竟滑下山体而亡。回来后不与我通报,却瞒得这许多时日,死去那边军家属找我闹事,我才晓得此事。”
“老爷如何处治?”
“本该治罪,但这张利成跟我多年,也立得些战功。再说众将苦苦相劝,我便打了他一百军棍,回家养伤去了。”
肖夫人道:“即已处罚,老爷便别再动怒,猛儿明日即将远行。我已准备好一桌酒席,为他送行,请老爷就座吧。”
肖龙消了气,便来到桌前,肖猛、桂平,嬷嬷等人早已做好,便一同吃了顿送行饭。
一夜无话。次是早上,肖猛早早起来,洗漱用过早饭,又换好行装。但见上穿青蓝色盘领短衣,下穿土黄色宽裆裤,外套一粗布半黑罩甲,脚蹬赭石牛皮直缝靴。腰系一丈青灰棉布带。把“青锋”宝剑系在上面。背上背一白布包袱,装好干粮肉食,又挎一水葫芦饮水之用。头戴乌纱网巾帽,怕秋风凉又备一红缨毡笠背在后面。浓眉大眼,目光炯炯,鼻直口阔,面带棱角。好个英俊少年!
最金贵之物,乃是薛平所写“推介之信”,怕被汗水所湿,先用干麻纸包了,再包油纸,最后竟用蜡又封了一遍,圣典一般对待。一行武之人,如此心细,想却是对这拜师之事,用了心思。肖猛文武双举,肖夫人又将其两块举人白银雕花银符取来,业已证明举子之身份。肖猛虽是不想带得,亦不好驳了母亲颜面,便都贴胸挂了。
桂平牵来一匹黄骠马,肖猛踩镫上马,与众人一一道别,便从官道向南而去。一路策马扬鞭,行了十数里路,上得一小岗。却是这日天气甚好,清明明没有雾气,转回头去看青云卫已是尽收眼底。隐隐绰绰校军场方向尘土又起,想是爹爹又去操练了。想到要离家数载,也有些惆怅,但又想若寻得陆景拜师便学得一生用之不尽之本领,又振作起来。不敢耽误,疾驰而去。
却说肖猛离开青云卫,一路策马扬鞭,过了北固镇、又穿“羊肠谷”,行了二百余里,已到北固山西南麓,这北固山南北横跨魏北之地,北起青云,过京畿,南至通天江,经南北千里之地矣。
这时行到一个去处,见道边有一界碑,青石已被风沙打磨腐蚀模糊不清。走得近去,方才依稀见上面字迹“断肠岭”。抬眼望去,但见尽是荒山秃岭,虽还不得入冬,但也满目荒凉。阵阵秋风刮起满地沙土枯叶,顿生寒意。看看天色渐黑,肖猛寻思,该找个客栈,亦或找个人家投宿一晚,明日上路方好。一路走去,路人却也寻不得半个,几十里路,却是荒无人烟,正在心焦,忽见得前方似有一丝炊烟,心下大喜,便一打马,顺路跑了过去。
只见得前面一个小岭,岭虽不高,但离山亦不远,此处山势虽不高险,但怪石嶙峋,地理复杂,若不跟着官道而行,生人却也迷路。这岭上孤零零一座宅子,从远处看得,便是客栈模样。天色以晚,屋内已经点起油灯,从远处看得也很分明。来到近前,见外门开着,外门竖一招牌,上书“南村客栈”。院内不见一个人来,倒是横七坚八放着几架牛车,墙角堵着扫除,但院落也没人打扫,破败不堪。肖猛知道屋内有人,不然怎会点得灯来。便来到正门口。
肖猛高声喊到:“屋内有人否?要得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