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秋在门边掀起门帘,金妈妈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卫骁言放开她的手,两人同时望去,就看见站在金妈妈身后的大夫。个子不高,身形很是瘦削,不知是不是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虽然梳洗换过衣服,仍然看着风霜满面。
“草民徐某给卫二爷和夫人请安!”这位大夫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不疾不徐,带着气定神闲的从容。
卫骁言抬抬手,“徐大夫不用客气,一直听闻徐大夫医术出众,所以这回辛苦了,烦劳你给内子看一看。”
这位徐大夫只是点点头,未再说什么,并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下。
卫骁言看着他一副随时可以开始的样子,挥挥手,夏月赶紧上前将手帕覆在方蕴仪的手腕上。有二爷在,刚好不用在立屏风了。
徐大夫上前拱拱手,告了声罪,坐在凳子上,将手指搭在方蕴仪的脉络上。
方蕴仪的另一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心中咚咚咚地狂跳。看着这位大夫一直面无表情,看完左手看右手,就是不发一言。
屋内的众人皆等着徐大夫的诊断,可偏偏这位大夫不紧不慢地扶脉,间或问问贴身丫鬟方蕴仪的小日子,再掐指算一算。
夏月和繁秋在旁边等得实在心焦,恨不得撬开徐大夫的嘴,赶紧听到结果。
终于徐大夫轻咳一声,慢声说道:“恕徐某直言,卫夫人之病起于少时,生产之时又遇难产,而后调理不及,致使寒邪凝滞于胞宫,气血流通不畅,病症不断。”
徐大夫话音落下,方蕴仪眼眶已经泛红,不知是不是想起在京城那段甚是艰难的时光。
卫骁言没有开口,心中很是愧疚,因为她的难产起因除了自身体弱,他的母亲还掺了一脚。
金妈妈看着上方两人均不开口,心里十分焦急,看了卫骁言一眼,想着要问夫人是否可以再孕怎么能当着二爷的面,只能下次私下再找徐大夫问个清楚。
殊不知,方蕴仪心中根本从未想瞒过他,她整理好情绪,抬头低声却坚定地问道:“敢问大夫,不知今后可还有再孕的可能?”
话音刚落,就看到金妈妈满脸的不赞同,卫骁言猛地抬头望向她,还以为她会私下派金妈妈去问,没想到她居然这时就问出口了,卫骁言心中愧疚更甚。
徐大夫不禁地抬起头,看了方蕴仪一眼,才开口:“以夫人如今的身子,就算有孕也断熬不到生产之时,到时候能否保住夫人也是未知之数。”
金妈妈听闻瞥了二爷一眼,看着卫骁言面无表情,心中着实慌乱,下意识地开口:“徐大夫,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金妈妈!”方蕴仪突然开口打断了金妈妈的话,“今日有劳徐大夫,请大夫开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