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转头看向绿蕊,“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许姨娘不禁冷笑一声,“二爷这般冷心冷性,也就她方蕴仪能说得上话了,不把她奉承舒服了还能有出头之日不成?”
绿蕊听得心惊胆战,心里琢磨着姨娘这是对二爷有了怨念不成?想着自从姨娘解禁后,二爷一次都没来过,无论姨娘做什么,二爷都似看不见一样,也怪不得姨娘心里怨恨。
绿蕊心里虽是这样想,可是话却不能这样说,绿蕊轻声劝解道:“姨娘这就想岔了,二爷只是还没有过了这个坎,只要二爷知道姨娘已经知错了,二爷必会还像以前一样宠着姨娘的。”
许姨娘听着绿蕊提起以前的日子,心里眼里顿时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京城的日子多好啊,那些有二爷宠爱的日子多好啊,好的都像是一个梦。
许姨娘泪水一滴一滴划过脸颊,这样默默地哭泣看得绿蕊心里酸涩不已,绿蕊蹲在许姨娘的脚边,“姨娘,要不您给京城的太夫人写封信吧,太夫人定会为您做主的。”
“哼,现在二爷人在辽东,就算太夫人写了信过来又能怎样?远水解不了近渴而已。“许姨娘擦了擦眼泪,淡淡地说道,话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讽刺。
许姨娘看着绿蕊担忧的眼神,强笑了一下,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二爷不会一直不来的,他总会来的。“
许姨娘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也不知是在安慰绿蕊还是安慰她自己。
方蕴仪这些天接到了好多礼物,鞋袜,荷包,手帕,络子应有尽有,不过最有新意的还是佟姨娘送的那个小玩偶。小巧可爱的动物玩偶,不过巴掌大,里面塞了一些棉花,捏着软软的,元元小娘子喜欢得很。看着自己女儿甜美的笑脸,方蕴仪心里也觉得高兴,特地赏了佟悦好些上等的绸缎。
今儿又是初一,方蕴仪习惯地一大早供奉平安经,夏月将抄好的经文整理好奉给方蕴仪。方蕴仪接过看了看,淡淡地说道:“把许姨娘抄写的拿过来吧。“
夏月愣了一下,以为方蕴仪说错了,特地又问了一遍,不想方蕴仪就是这个意思。夏月满腹狐疑地将许姨娘抄写的取了过来,奉给方蕴仪。
方蕴仪接过看着许姨娘漂亮的簪花小楷,字迹干净秀气,想必抄写的很是认真。方蕴仪正看着,卫骁言正好换好衣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方蕴仪低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一大早地在看什么?“
方蕴仪听到他的声音,仿若平常一般地淡笑着答道:“我在看许姨娘抄写的佛经,许姨娘这笔簪花小楷真是漂亮,二爷看看?“
卫骁言有些怔愣,除了偶尔她们来请安的时候遇见,他的耳边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许姨娘的消息。卫骁言望着方蕴仪温润的笑脸,愣愣地接过她递上来的纸张,一低头就看见一篇篇熟悉的字迹。
卫骁言耳边仿佛想起年少时许姨娘刚练字时的娇嗔声,拽着自己的袖子,一叠声地抱怨写字好累,手腕好酸,自己则有些嫌弃地说她娇气。
旧日的时光像阵微风忽地飘过,卫骁言有些走神,方蕴仪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心里微微紧了一下。还好,她早有心理准备,到底是有着表兄妹的情分,就算二爷因佟姨娘的出事再生气,可那都抵不过时间,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消解了。
二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方蕴仪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他重和她的夫妻之情,自然也会重和许姨娘的兄妹之情。那样娇俏妩媚的,真心爱慕的表妹,满心满眼都是他,就算二爷再刚硬坚毅,心里仍是有几分喜欢的吧。
如今,他不提不问不去,不过是因为他对她的承诺。可是,方蕴仪真的很想知道,当他再一次面对许姨娘时,二爷可还会记得他的承诺?方蕴仪想赌一把,如果输了,那便是老天都不许她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