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尚未成功,妙妙仍需努力!她咬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土便顺着石砌的围栏一路摸到了慕礼的院。
见大门是开着的,她有些警戒的望向四周,可除了凛冽的风声和几声鸟叫再没别人。虽是有些奇怪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绕过屏风,她走到了内室,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混着药味让她止不住的皱了眉,只觉得呛嗓子。
慕礼就静静的躺在床上,还是那张如画般的脸,只是却少了几分生气。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早已被血又晕染了开。
陈妙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也顾不得拿手绢擦,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可她又不敢大声哭,只得小声的抽泣,一来二去眼睛就被憋的通红,宛若水洗过一样。
眼前的场景好些和记忆中一些碎片重合,陈妙的眼睛有些迷离,爹娘从战场被抬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身体冰凉毫无生气的躺在帅府里,那时她才十岁,没人来安慰她,有的只是地上堆砌的真金白银,无限的赏赐。
“慕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宛若小奶猫一般的哀求一声声呜咽着,抽泣着。
慕礼醒来时便是看到了这样一番情景,伤心的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白嫩的脸颊上有两行金豆子擦过的痕迹,红红肿肿的两只眼睛宛若小小的鱼泡,为他伤心流泪。
她如此脆弱的样子他只在十年前见过,那时风光无限的陈家倏然倒塌,原本交好的近邻远亲,朝廷大臣都纷纷避之不及,唯独他见小姑娘本是灿烂备受宠爱的年纪却遭了如此变故,忍不住上前宽慰。
“妙妙乖,不哭了。”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了抚陈妙软软嫩嫩的小脸,见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被水浸过的眸子,讶然的望着自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我没事了,妙妙不哭了。”低哑的嗓子带着一丝好性子,耐心的哄着眼前可怜见的小丫头,只希望她别再皱眉,别再哭泣。
“慕……你醒了?”陈妙喜出望外,又拿小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喊道。
慕礼噙着笑意的眼眸带着一丝温柔和缱绻,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
现在的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觉得好像重活了一次,有些事儿看的就开了。他突然就想放纵自己的心思,若他没了命,拿什么守护妙妙。
她在最需要爹娘宠爱的时候没了爹娘,他一次次推开她的时候,她该有多难过呢。
“我……”慕礼刚欲说话便瞥见窗外划过一道黑影,他立刻噤声,拉过陈妙,小声道,“爬下,门外好像有人。”
陈妙被他拉过顿时伏在了他肩上,一股子草药味夹在着男性独特的气息传了过来,只教她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粉晕。
可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慕礼如此严肃想必来者定是刺客,方才她来的时候这院子就没别人,难不成是那刺客早先埋伏好的?
这些想的她心惊肉跳,慕礼重伤在床,她又是个女子……正想着,门突然开了!
是被踹开的。
陈妙细眼看,刺客的标配,一身夜行衣,蒙面的黑纱,手中拿着一把冒着寒意的长剑,一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