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缘

“倘若今日换成是你,我自然不会非得执着于行哥儿。”

“你的性子妥帖,只要对方遵循礼法,德行无差,你自然可以过得很好。”

“可悠姐儿又不一样。”

“悠姐儿那糊涂又霸道的性子,若是再没人护着,怕是前脚出了阁,后脚就被旁的啃食得连块骨头都不剩。”

“倒不是怕夫家无良,怕就是怕那明事理的人家,也看不上这糊涂媳妇儿!”

岳四老爷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有他看着,无论如何,也不会给悠姐儿挑个品性不佳之人为祸,可怕就怕,人是好人,日子,却被自己不争气的女儿过差了。

岳怀媛知道父亲这话情真意切,也说的在理,逻辑上毫无漏洞,情感上却难以接受。

“悠悠毕竟还小,虽然有时候做事迷糊了点,但品性善良,人也不蠢笨,是块可雕琢的璞玉。”

“再过几年,人长大了,自然就好了,您又何至于如此担忧?”

没错,在岳怀媛看来,父亲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杞人忧天了。

岳四老爷被她气笑了,反问道。

“再过几年,那到底是几年?’

“何况行哥儿哪里差了?”

“你妹妹纵是过几年好了,难道还非得是个皇子王爷才配得上她不成?”

这说的是什么话,岳怀媛汗颜。

就是岳怀媛再怎么敝帚自珍,也知道以悠姐儿的性子,稍微复杂点的公侯之家都最好不要选,更别说那宫门深深之地了。

大房的二姐姐是个聪明灵透人儿吧,岳怀媛在老夫人身边,也是听着岳怀珠的事迹长大的,可一个世子夫人之位,不到一年就把她身上的朝气磨去了大半,相比之下,嫁到江南顾家的大姐姐可就过得快活多了。

那种人际关系复杂的人家,岳怀媛想想就发怵,怎么舍得把妹妹嫁过去。

这样说来,不论出身的话,行哥儿好像也确实没有哪里差的。

——他本人也是岳怀媛看着长大的,最是聪明勤奋不过了,品性更不必说。

就是论出身,有傅霜如在前,她也万没有嫌弃别家的道理,岳怀媛漫无边际地想着。

不对,打住,父亲这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

——自己介意的,本来也不是具体是谁,而是父亲突然就要定下妹妹亲事之事。

岳怀媛拧着眉头看向父亲。

岳四老爷苦笑一下,进入正题。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何突然下定决心给悠姐儿挑婿。”

“这事情说来话长,但你也知道的大差不差了。”

“你祖母大寿那日,你大姑来找你道歉,你已经从丫鬟口里听了一遍悠姐儿与戒哥儿的纠葛了吧。”

“那你可知,戒哥儿缘何要折磨那只白狐狸?”

“你又可知,这事我为了收尾,与你五叔父又投了多少进去?”

岳怀媛睁大了眼睛。

岳四老爷尝了口茶,觉得太烫了,皱皱眉,也没说什么就放了下来。

他没有解释之前所言,而是继续问道。

“年前你祖母摔断腿之事,你二伯父大发了一场脾气,打杀发卖了好几批下人,你道他是做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