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儿岳怀悠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头儿孝姐儿却是一个人快偷偷哭瞎了眼。
又想着母亲的陪房妈妈说了伤口不能碰水,哭也要避着人,还哭的不甚得劲儿。
又深觉貌寝,怕人嘲笑,是真真践行了几个月的足不出户。
这事儿却不知怎的被戒哥儿知道了。
他已经八岁了,按着岳家六岁就开始跟着先生读书的规矩,如今也该学着管好自己屋里的事情了。
岳大少奶奶不好拿他当个小孩子糊弄,也就避重就轻地告诉了他。
没提悠姐儿,只说是被只狐狸抓了。
戒哥儿也没多想。
他虽然霸道,倒不至于真敢对自己的小姑姑做什么。
又深感自己的妹妹竟然被一只白毛畜生给欺负了,他不出头不足以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就设陷阱要抓那狐狸。
机缘巧合稀里糊涂的,那平时甚是机敏的小狐狸竟被他一个八岁小娃抓到了。
这不禁让戒哥儿信心倍增,觉得自己威武得像县衙里惩恶扬善的大官。
私模似样地给那狐狸定下十样大罪、八项惩处,竟活活把它给折磨死了。
岳怀悠没见着自己的狐狸,本也不在意,想着过几日就回来了。
翌日清早,却碰巧在爱晚林向着玉带轩而上的小道儿上,发现了它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岳怀悠大惊之后,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戒哥儿那熊孩子做完恶也不收拾,就大肆咧咧地把罪证扔在那里。
等到岳怀悠哭过之后,气不过,想起上玉带轩找戒哥儿理论。
两人言语交锋大战三百回合。
戒哥儿虽然和岳怀悠年纪仿若,但口才却远远不及。
岳怀悠悲愤之下思路异常清晰,把戒哥儿驳斥得毫无还口之力。
岳怀悠再三追问戒哥儿为何动手。
戒哥儿想着母亲嘱咐,念及妹妹名声,坚决闭口不谈。
岳怀悠问得急了,戒哥儿索性来了一句。
“那狐狸死得活该!”
这一句可捅了马蜂窝,把岳怀悠直气个倒仰。
她也不再顾忌自己的闺秀做派,直接开口大骂。
说戒哥儿“残忍”、“凶狠”之类的。
戒哥儿被她一边倒的驳了半天,本也有些恼了。
霸王脾气上来,又见她辱骂自己“残忍”。
虽然也不甚明白“残忍”具体是几个意思,但听口气就知道不是好词。
恼怒之下,伸手就往岳怀悠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八岁小男孩的力气,已经不算小了。
毕竟岳怀悠也不过是这个年纪。
那一巴掌扇得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大半步,眼睛立马就红了。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羞的。
可怜岳怀悠长到这么大,岳四老爷连她的一块指甲都没动过。
就是岳怀媛教导她,不管她犯下多大的错,顶天了也只是打几下手心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