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一种被天外馅饼砸中与满头雾水交杂的心情里莫名和展昭去了食堂,一道享用了府内一顿免钱的早饭,期间他还自然地和我谈起几件新办的案子,言谈举止间已是恢复了常态,再不见先前那般刻意区隔出的疏离。
我:「…………」
……怎么一回事?
莫名其妙排斥人……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咧?
我懵懵地想。
——算了不管了!没事了就好!
还是莫深究了吧,等等一深究又惹毛他又要开始不理我的话要怎么办呢?!
人还是得过且过地过日子就好了。
差不多先生再度出马。
我在内心三呼万岁狂贺,一大心事落下,顿时觉得饭也香了肚子也饿了,扒起碗连灌了三碗的地瓜粥,又吃了两个炊饼,才在展昭的制止下意犹未尽地放回第三个。
之前吃粥配太多个炊饼事后在办公房胀得抱肚哀嚎了个把时辰的糗事,还被他牢牢记着呢!叮咛着便要我莫再重蹈覆辙了。
(一四四六)
吃过了早饭,我两各自上工。
书房里,我托着腮帮望着振笔疾书的公孙先生,心中对他的敬佩已超越了高耸的的黄鹤楼,攀上了更崭新的一层黄鹤山的巅峰了——他昨日到底跟展昭聊了什么,效果怎能这般卓越?!
不愧是号称能靠一张嘴斗遍天下无敌手的公孙名嘴!
这种人才真不该埋没——谈判专家乃你的天职啊你早该上前线去参加条约大会的有没有!只待在开封府做幕僚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小春,你有闲暇望着我发愣,倒不如快快将案上那迭资料汇整出来。」公孙先生抬眼,「近月京外几地花楼亦曾传出名伎遭侮后残杀之事件,我奉包大人之命已将各地卷宗调来,你细心比对,或许可找到和逢花楼花魁一案相关连的蛛丝马迹。」
前阵子逢花楼新晋的花魁李氏竟然在自已房内遭人先强后杀了,胸口被人用利器划出了一只夸张的血色蝴蝶图——此事惊悚中带着桃色,桃色中藏着惊悚,传得满城花边新闻乱飞,成为近来汴梁城内大街小巷里茶余饭后不可缺少的谈资。
逢花楼的头家失了花魁又失了颜面,隐瞒几日方顿悟向开封府报案,经开封府进一步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全宋各地光是这半年便传出有近十名伎女遭人奸杀的案件(注:再次可见这行业的高风险),这才紧急调来各地官府曾成书面的档案文件以供查阅,看其中是否互具关连。
可我彼时没心情管这个:「公孙先生啊,你先跟我讲讲好不好?昨日你到底是跟展昭说了些什么啊?托你的福,他对我的态度恢复正常了耶。」
公孙先生头也不抬,手下没停:「也没什么,我仅是让他好好瞧一瞧你的模样而已。」
我不解:「我模样怎么了?」
他笔走龙蛇,在卷末落了款才放下笔,拿起书帖轻吹了几口气,待字迹干涸后阖上帖子道:「你为此事烦恼到茶不思饭不想,连带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憔悴了不知几分……连平地走路皆可以撞柱,即便是真做错了事,他也该原谅你了。」
「……所以我究竟是哪里做错让他感到不高兴了呢?」
他将书帖迭至一旁,又拿起一帖摊在桌上:「此点展护卫倒是未曾明说,只道是他自己的因素,与你无关。你若真想知道,下回有机会,不妨亲自去问他?」
我才不敢咧,好不容易揭过此事,等等又扫出什么不愉快岂不完蛋?
我望着案上成迭的卷宗,又瞥了眼公孙先生桌上迭得明显多出两倍的其它案件的文书,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这几日心情低落连带着工作效率奇低,几乎都没出什么贡献力……我看我今日还是加把劲,赶紧把曾落下的进度全给补齐吧!公孙先生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旦爆发起来,后果可能比展昭不理人还严重,我还是莫要以身试公孙了吧,会生不如死的!
(一四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