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看见来人,赶忙起身叫“刘将军”又俯身解释一番。
萧坤轻松拿到了那张报案记录,正跟捕头坐着聊天呢。乡野之地许无大事,但一旦出了什么事,刑捕司是刚才那样的态度,闹到府里去,他手下的人一个都保不住也是有的。
萧坤跟捕头推心置腹了半天,又说徐正擎此番派他来就是叫他私下考察,日后会时不时来人暗访……心说老徐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刘将军没做声,只是跟萧坤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萧坤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沉。
刘畅,你弟弟的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愿理我呢。
萧坤回来的时候天已黄昏,安姝跪在灵堂,哭灵哭得比道姑家人还伤心。萧坤叹口气,这姑娘死命撑了一天终于有机会好好哭一场了,废宅那一刻,怕是用尽了她一生的演技。
九月睡了又醒,刚才听了安姝的报告,跟永煦道姑争地的那一家人今天还来祭拜,面容沉痛不似作假,应当跟道姑的死没关系。
正吃着王雪娇特意给她下的一碗饵丝,见萧坤进来,碗一放,问有什么进展。萧坤看她坐在床沿,窝在雪貂皮里,额头微微见汗,包扎着的脚消肿了许多。坐下来把报案记录那张纸丢给她,拿起筷子就吃。
过半天发现对面的人表情奇怪,问:“怎么了?”
九月:“萧坤,你吃了我的饵丝。”
萧坤道:“你叫人再煮一碗不就好了。”
九月答的艰难:“我的意思是,这碗我吃过了……”
萧坤:“哦,没事,我不嫌弃你。”
九月无言以对,下午因为萧坤一句话堵住的胸口,莫名其妙就松开了。
萧坤请王雪娇又煮两碗饵丝,跟九月相对吃着。
“永煦道姑俗名宫月华,是她报的案。宫昌运是她长兄的儿子,二十年前失踪,失踪时二十五岁。样貌跟你说的一样。身高八尺,右肩小时候玩射箭受过伤。
“听说他自小父母双亡,寄住在永煦道姑家里。长大了在府里的小月城中当学徒,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似乎还有什么不好听的传闻。总之人不见之后是永煦道姑偷偷报的案,似乎只有她不相信那些传闻。
“你看到的墓碑前的花束不是眼花,确实有人在那里祭拜了一个人。亡人名叫王雪华,死时才十几岁,立碑人是梧娘的丈夫秦哥。明光乡的天气比府里冷不少,这个季节不会有鲜花,而且菊花已经有点蔫儿了,应当是有人特意从城里带过来的。”
萧坤思路清晰,九月很满意。
分别找王雪娇和梧娘打听了这些事。基本同他们猜测一样,王雪华是王雪娇亲妹,十六岁时患病而亡。如果活到现在,也有二十四岁了。
宫昌运是王雪娇的叔父,但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叔叔,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叔父手艺极好,经常雕一些小玩意儿给她们玩。雪华那时候跟叔父最亲近,叔父不见了之后她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临死的时候,还在叫叔父。
梧娘的表情极淡,一点都不像王雪娇,一丝一毫的想念都没有。只说表弟常年在府里不在家,但是有次回来竟然跟村里的一个有夫之妇厮混上,永煦道姑劝了好久都没用,后来跟那个妇人一起失踪了。永煦道姑当年报案,她们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定会拦住不叫她给官家填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