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即来想不到表哥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意出望外,连忙回答道:“还行,怎么了?”
葛天籁没说话,眼睛专注地盯着桌子上的球,室内的人全都盯着他,安静得只能听见清脆的撞球声,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存在而不自在,他却恍若不觉一般,自顾自地打着球,室内的安静显得哒哒的撞球声特别响。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转过身将球杆递给王即来,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挺配。”
王即来想象不到表哥竟然会跟自己说话,还一次说了两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看表哥已经向外走了,他不太懂地追上去问道:“啥意思啊,哥?”
葛天籁没看他,像是不想王即来跟着自己,加快脚步,嘴上吩咐他:“别跟着我。”
“可我不明白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啊?”王即来不舍地跟着,他不知道怎地,像是因为表哥太不爱说话,一旦开口,就显得特别珍贵似的,总觉得自己不弄明白就抓心挠肝地难受。
“离我远点儿。”
声音已经十分不耐烦了,王即来虽然迟钝,可也嗅到了表哥语气中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脚步猛地一顿,眼睁睁看着表哥向着楼上走去,修长的背影那么漂亮,让人又嫉妒又羡慕。
可是——刚刚他为啥说那句话呢?自己跟孟田宇怎么配了?
他呆呆地愣着,后面的一群家伙看葛天籁走了,纷纷活跃起来,有远方亲戚家的一个十七八岁叫孙大志的男孩笑着说道:“这还不明白啥意思,说你跟孟田宇配,就是你俩是一对儿!”
众人大笑出声,全都跟着起哄,就连葛天华都拍手而笑。王即来脸通红,这情景如此熟悉,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又胖又穷又笨,在乡下被一群孩子围绕嘲笑的日子。
什么都不如别人,做任何事情都会奇怪地成为别人的笑柄。
时至今日,为什么他还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他明明这么有钱,这么努力,还会变成别人贬低看轻的对象?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球杆垂下,越是难过,越是想起孟田宇,心中知道如果田宇在这里,这群人敢嘲笑自己,田宇一定会狠狠地恶搞眼前这群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进城这些年,自己的好朋友,还是只有田宇那家伙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