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露出一点牙齿,低笑。
“好啦不玩了,我要回宿舍了。”沈子科玩尽兴了才说。
盛静鸣点了点头,并不看人,回到刚才的位置,去拿作业本。
沈子科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顿时安静的办公室只剩下她和阗禹。
阗禹正对着电脑屏幕,神色泰然,文档里的数据表格还差几行就完工了。
“对不起。”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说。
阗禹敲键盘的指尖停了一瞬,“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那张卡片是我写的,以后不会了。”
她低头乖巧地声明:“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乖一点。”
阗禹按回车键,加快进程,然后抬眼看女生如履薄冰道歉的低姿态。
一个人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能从中窥见一丝端倪。
眼前的她,明显小心翼翼惯了,家里似乎不受待见的自卑感满溢而出,看不见脸的表情,但能猜到是可怜兮兮地等待着他的原谅。
她还很怕跟别人接触,任何的一点身体亲密都会让她眼睑甚至身体颤抖。
这种女生如果正处于青春期,会格外敏感,也容易被伤害,即使别人可能是无心之过。
再联系起卡片上隐含霸道的四个字,极其不羁的笔锋。
其实有点难和这么文弱的她对接起来。
阗禹保存文档,退出页面,语气放轻地:“嗯,没事。”
他犯不着跟一个女生计较。
“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她像个摸索求知的幼童。
阗禹关好电脑,听到这句话时,没有一贯常态地顺下去宽恕。
仔细地思考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会。”他站起身,将椅子拉开。
盛静鸣不知所措地抬头望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夹杂着揣揣不安。
不对,他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才是。
“做什么事还是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他则柔声讲,尽量避免语气过重伤到她。
但是,她似乎还是经不起一点挫折。
阗禹有些无奈地见她不吭声,重新低下头的寡淡模样,好似要打定主意不理他。
从来没见过什么都藏在心里,受委屈了就越发不讲话的女生。
“点解你同其他女仔差别甘大(为什么你跟其他女孩子差别那么大)。”
他知道她不是本地人,所以才用白话轻轻说自己的心声。
盛静鸣刚抱起作业本,啪嗒一下,又放下了,她放弃本子,干脆转过头就要离开。
阗禹摘了眼镜,揉眉骨的一刻想了想以后社团她如果再也不来的情况。
是有点拿她没辙。
“你先别走。”他无奈地出声。
她的脚步不停,阗禹见状跟上,声音叫不住人,只能去拉住她的手腕。
少女冰凉的细腻的皮肤一下滑入他的手掌中。
她果然又抖了,后怕地想抽出来,没握实的他立刻握紧。
“你没听到我说等一下吗。”
阗禹本来想给她解释一下没针对她的意思,抓着她的手,突然想起她这个人其他的小毛病。
她不再低眉顺眼的,唇角往下沉,嘴唇抿成的直线下弯,像在无声抗议。
被握住的手想挣脱开这陌生的接触。
阗禹抓得很牢,“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没有……”她声如蚊蝇。
“写那样的卡片整蛊我,不是不满是什么?”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以后不会了。”
掌心里的手不敢动了。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阗禹说着,时刻把握的情绪露出些许破绽。
她小声地商量:“你先放开我,社长。”
阗禹的无奈变成了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复杂,他反而站得更近一些,近乎欺身去教导她: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跟人身体接触吧,一直这样也许会憋出病……”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视线落在女生流泪的脸颊。
盛静鸣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大腿肉。
他的眼眸微睁,见到女生落泪的第一念头不是劝,而是想她能哭到什么程度。
泪水积聚在眼眶里,被刘海遮住的眉在皱,她一副让人看了想欺负得更狠的委屈样。
她会不会哭到眼睛红肿,然后颤栗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阗禹才惊觉过来,回神,手背点额头,苦恼的神色溢出以表。
“你甘样令人好难做噶(你这个样子会令我很难做的)。”
他叹了一口气。
那就让她靠一下肩吧。
阗禹略微俯身,衣物干净的洗衣粉味凑过来,示意借她,缓解一下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叫男主甜甜[小声]
我现在从十八里变成二十里啦[作者收藏涨了两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