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温瑜身旁的大宫女,她虽不知在校场之上跑马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观温瑜下场后的神色语气,便能猜想在校场内裴川定是做了什么能让温瑜大怒的事情,而温瑜方才又斥裴川性好色……
“公主,可是要给他一些警告?”归雁问道。
温瑜手肘撑在引枕之上,腿上的酸软方转好了一些,眸中的冷光淡淡,“暂时先不着急,且多纵他一会儿。”
裴川其人不可小觑,她醒来的时日尚短,还不知裴川底细斤两,眼下若是急着动手,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赔本的买卖,且得再看上几日。
况且……
归雁的眸中微忧,“公主,方才在御园之中……”
温瑜的眸中一寒,今日在御园之中裴川突然出现,也不知她之前所说被他听去了多少。
不过,便是如此又如何?他若是聪明的自是知晓如何做,若是不识相,那出手收拾他的便不止是她了。
“无妨,”温瑜淡淡道,“个中的关窍他应当省得。”
“公主信他?”归雁由是不放心,毕竟裴川与温瑜相见不过数面,相谈也不过寥寥数语罢了,如今紧要的事情非心腹怎能相信?
信他?
温瑜垂眸,睨在归雁面上的目光冰冷幽然。
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虽不切实在手,可信,她还真是信的。
“是。”归雁垂头,不再多言。
辇轿平稳地缓缓走着,眼见着往内宫去的宽阔宫道就在眼前。
温瑜倚在软垫引枕之上,忽然出声淡淡道:“从左边的道上走。”
“公主?”归雁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回头禀道:“从那处走会从永巷里过……”
永巷那是什么地方?从那里过岂非叫晦气冲撞了温瑜这金枝玉叶?
归雁抬头看着辇轿,却只瞧见辇轿上的人面容淡然,眼波都不曾转动一下。
归雁回首,抬着辇轿的内侍脚步一转,已是朝着左边而去。
……
两道朱红色的宫墙高高,夹出一条幽幽窄窄的宫道,踏上这条宫道的青石板上,迎面拂来的风中都莫名裹挟了一种凄凄的凉意。
温瑜的下颌闲闲支在大方引枕之上,眸底的眼色有些幽茫。
草绿长门掩,苔青永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