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里,竟是埋怨起贺丹云挡了堂妹的路。
“二婶这话不对!”贺丹云甩帘子进屋。
胡氏一个激灵,碍着长辈面子,硬是坐着没动。
贺丹云先问候了金氏的病情,转而对胡氏似笑非笑:“总归是分了家的,各家是各家的姑娘,何必拿我做借口?”
二房的两个妹妹,可都是庶出。
身为主母的二婶,可从没有上过心,为对方操心过亲事。
如今倒拿她当借口!
胡氏也不高兴:“云姐,你这话诛心!
一家人就算分了,也还连着筋。
在外人眼里你就是贺家的嫡长女!
你不嫁,底下妹妹们还真不好说婆家!”
“哥哥不在,家里没有支应门庭的男人,又有谁会娶这样的?
我怕是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二婶莫不是要逼着我削发出家,为二房庶出的妹妹让道?”
贺丹云家里横惯了,又一向看不惯胡氏,语气很冲。
胡氏气的起身:“云姐,你冲我吼什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婶的好心,我还真不敢领!”贺丹云说:“平时没见你往侯府跑这么勤快,这半年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皇上可没削我哥哥身上的爵位,他出去历练两年,回来一样娶妻生子!
就算一辈子没孩子,二婶以为爵位就会落到二房身上?
您也不想一想,大楚朝三十年,可有爵位落到旁支头上的?
前面淮阴侯没儿子,几个兄弟眼巴巴望着,爵位照样被朝廷收回去。
我就不明白了,这贪念你们到底是怎么起来的!”
“你……”胡氏听到爵位会被收回去,慌了。
家里老爷和儿子,都是分析爵位的可能性,可没给她说过还有收回去这一说。
她求救的望向张氏。
张氏有两个儿子,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张氏目光里闪过慌张,笑:“云姐胡说八道什么?
就算没儿子,瑜哥儿难道不会过继?
咱们平津侯府的爵位,是祖宗拿命换来的,若是保不住,以后死了也没脸去见祖宗!”
小二可不知道齐喧是皇帝。
他看着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自家姑娘救的那个小子。
“我家姑娘岂是你能见的,走走走。”小二撵人。
齐喧不动。
双喜往前一横,腰牌在小二跟前晃了晃:“睁开你的狗眼!”
他拿的是内侍总管的腰牌。
小二没见过,就感觉金光闪闪,晃的眼睛疼。
他狐疑的打量对面的主仆二人。
齐喧抽条了,个子蹿了一头,俨然一个大人的模样。
半年的上位者生活,练就了他不怒而威的气势。
小二眼皮子跳了跳:“两位等一下。”
他跑后面找掌柜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沉稳上年纪的人走出来,看见齐喧就行礼:“公子,外面大雪纷飞,您忍心让一个姑娘家冒雪前来?
还有,您既然想见我家姑娘,为何不去侯府,来我们小店呢?”
他们这个店,可不是一般的布料铺子。
对方目的为何?
齐喧弹了弹肩头的落雪:“你说的很对。”
“公子明见。”掌柜刚松看口气,又听见齐喧说:
“双瑞,你带着我的车架,去接贺姑娘过来!”
“是!”在外面,双瑞也没办法当着外人劝,只能先答应。
掌柜脸色不好看,可是又闹不清对方身份。
因为双瑞出去后,又涌进来一群魁梧的汉子。
掌柜搭眼一看,都是练家子。
齐喧自顾自上楼:“掌柜的,把口上火盆烧上,沏壶好茶。”
掌柜也不敢拦,冲小二使眼色。
小二会意,从后门出去,抄近路往侯府报信去了。
贺丹云处理完府里琐事,已经临近晌午。
太医之前来过,给金氏瞧了病,开了几副散热的药。
胡氏和张氏一直陪在旁边,倒是省了贺丹云的心。
两个婶娘,在局势没有明朗的时候,也不会做出对金氏不利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