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发出了一声听上去颇为难过的“啊”后,又抱怨了一阵突然严肃了语气:“禾智姐姐,我觉得你们上学的时候听到的那起命案实际上很复杂的,我刚才查到了些新的资料,相信你和博简看资料的时候一定会被惊到的,那位遇害的保洁大姐还真的是非常可怜呢。不过查这个案子的时候,禾智姐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呢。”
还没等我再问什么,电话的另一边就被大叔接了过去,开着玩笑和我说小米又在想法设法偷懒,在小米微弱的“我是在和禾智姐姐说重要的事情”的抗争中,电话在大叔一句叮嘱我们注意安全后挂断了。
再回过头的时候,博简已经在看资料了,他的脸离着屏幕微微有些近,像是看的很入迷的样子。我走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主意。我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也去研究起了小米新发过来的资料。在上一次的资料中,小米并没有查到保洁大姐40岁之前的资料,我们曾认为在那之前,保洁大姐应该是并未出来打工,所以没有联网的资料,但是小米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我们似乎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因为有了冯警官的帮助,小米有了更多的资料库可以进行比对,终于查到在12年前保洁大姐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曾经更换过一次身份,但是抛开这次的更名改姓,保洁大姐以前也做过不少惊人的事情。
保洁大姐的原名叫崔凤霞,曾经在她家乡省会的百货店做售货员,年轻的时候虽说不上是特别漂亮,但是也算得上是稍有姿色,在小米找到的百货公司的合照中也算的上是亮眼。
崔凤霞的老家地区并不算发达,所以在30年前,崔凤霞便去了沿海的发达城市打工,一开始是在工厂做缝纫工作,做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就辞职不干了。厂子里的人以为她是回了老家,但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她还留在那座沿海城市,成了厂子里有妇之夫的主任的情人。可能是和家里不亲近的缘故,崔凤霞没有回家乡却没有任何家乡的亲人来问过她的消息。转眼一年后,崔凤霞突然出现在了厂子的大门口,只不过这次听了个不算小的肚子。她回到工厂,要找工厂的主任讨说法。因为那时的主任已经是为有妇之夫,经崔凤霞这样一闹,自然是在厂子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而且那天崔凤霞还报了警,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主任再厚脸皮也是不能待不下去了,便主动辞了职,离开了那座城市。而工厂为了平息影响,给了崔凤霞一笔钱,打发她离开了厂子,之后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厂子里也没了记录。
至于崔凤霞肚子里的孩子的去向,小米没有找到任何资料支持。公立医院中没有崔凤霞生孩子的记录,小米猜测崔凤霞是拿着工厂给的钱去私人小诊所堕胎了。
但说实在话,我并不同意小米写下的猜测,不知为什么我并不认为保洁大姐会真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上学的时候和保洁大姐的接触(因为活动后,我们这种学生会干事也会一起参与后期的整理清扫工作),保洁大姐是非常照顾我们的。有一次在听说一位学姐不小心怀孕,想要去医院堕胎的时候,还特地让我们去劝劝那个女生。
“要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留下来的好。”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说这句话的保洁大姐崔凤霞的表情是有些痛苦的,我总觉得那是一种名为'爱而不得'的难过。看着资料上的崔凤霞,我总与我印象中那位憨厚朴实又善良的保洁大姐对不上号。但是看着小米给出的身份证照片的信息比对,还有更换记录,我无法怀疑资料的真实性。
不过因为没有准确的证据支持,小米在这段资料的结尾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小米为什么要这么强调崔凤霞肚子里孩子的下落,在我将鼠标翻到了下一页,我终于理解了小米的纠结,因为下一页小米特地用粗体标出当年那个和崔凤霞搞婚外情的主任正是校新闻社前任社长的爸爸。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发出了‘啊’的叫声。我指着小米特别圈出来的人名看向了博简:“这,这也太巧了吧?”
博简没什么反应,就只是点点头,用手继续滑动着鼠标。
而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冲击的我,后面的并没有特别认真地在看。
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崔凤霞的任何线索,再出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崔凤霞办了一张银行卡,似乎是用来发工资的。小米顺着刷卡的消费记录找到了当时为这张卡打钱的公司,现在已经被注销,是一家普通的家政公司。崔凤霞在这家公司一直待到12年前,突然间从公司辞职,来到了我们的校区,应聘了保洁员的工作。不过从小米查到的资料看,如同小米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崔凤霞后来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虽然后来她也同一位已经离婚带着孩子的男人结婚了,但是始终没有再生过孩子,而且结婚后不久丈夫便病故了,她独自一人把并没有学院关系的孩子抚养长大。她后来一直生活在沿海城市直到12年前。12年前,崔凤霞突然辞掉了家政公司的工作,去公安局改了姓名后独自来到了大学城这里。一年之后,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来到了这座城市,两人算是重新在这里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