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能藏匿这么多人的地方也不多,除了那接应地点还有这研究所附近的山隘外围,就只剩下那片占地上百亩地的白桦林了。
林益阳开着车往白桦林走了一截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林解放他们好像就是从这个方向走的。
白桦树笔挺的枝干仿佛深入天空,洁白的树干有着稀疏黑色仿佛从天空落下的黑色雨点,风干在枝干上。
林益阳把车停在林外,扛上枪,轻手轻脚地沿着最佳的潜行路线摸进了林中。
他走一阵就会停下来,趴在一棵树后侧耳细听林里的动静。
林里除了风吹着枝头飒飒的声音,没有人声。
黑风寨驻军一半的兵力也有差不多八百余人,这些人就算全都屏声静气,那呼吸声也不可能是完全听不着的。
外围没人,难道老太太不知道深林莫入的忌讳,带人藏进了更深的地方?
林益阳拧眉继续深入,一边走一边拿刀在树干上刻记号。
又走了十几分钟,林益阳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那些云朵变来变去的,越变越像某个人的脸。
笑着的,哭着的,别扭的,抗拒的,认命的,不甘的,最后又变成了娇嗔无比的,幽幽然然的,仿佛在控诉他的迟迟不归。
林益阳伸手捂着被光刺得发痛的眼,下巴微微一抬,冲着那些像她的云朵们扬唇笑了笑。
“好了,别骂我了,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等我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少年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像是在对着天地云朵起誓般。
越野车疾射向研究所那片山隘。
远远的就看到了滚滚的黑烟,染黑了天。
他这一来一回花了快两天,这火竟然还在烧。
林益阳用布把自己从头到脚全缠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在离着研究所山隘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就弃了车,顺着一座绵延数里的大山往山顶上窜。他选择了一个最适合狙击的高地趴了下来,借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掩护,掏出军用望远镜朝那最外一层电网处看。
就在他打爆了车胎和油缸那块地附近数百米的范围内,铺了一地焦炭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