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打的时候啃了一嘴泥么?”林益阳犹豫了一下才捏开了他的嘴,嘴一张果然就有泥沙倾泻而出。
林益阳失望地盯着他,却在这时候发现他嘴里好像还有一丁点白白的东西隐在泥后。
林益阳用一根小树枝掏了掏,掏出一片薄薄的像是树皮样的东西。
树皮上有些已经融开了的红点,红点的边缘十分不规则。
林益阳又看了看小队长那根折向内指端血肉模糊一片的手指头,一个猜测划过心间。
他用血在树皮上写了字,然后把树皮塞嘴里又啃了一口泥才闭上嘴死了……
可是他死去的时间太长了,这些血字被泥一和再被口腔内的余温一温就融了……
林益阳把树皮颠来倒去的看了好几遍。
字已经融得不成样子,只能通过它的不规则的那些毛边来辨认。
像小队长这样的人能用这样绞尽脑汁的方式藏匿起来的消息,一定是一则十分重要的消息。
不出意料,半里外又出现了尸体,一样的手脚被反绑,跪伏于地,背上是横七竖八的刀伤,血也流了一地,全都凝固了,黑中透出一丝红。
这样的地方,连续出现了五处。
林益阳在第六个地方看见一具有些眼熟的尸体。
组织的人,他就见过洪文,洪霖,还有那跑去冒充巡逻小组的五人小分队,还有那个不可一世自以为是又拎不清的小队长。
这具尸体正是那名小队长的。
小队长身上背着三十多道刀痕,斑驳可怖,特别是最后几刀,刀刀直透前胸,生生把他的胸腔搅得稀烂。
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的脸深陷在松软的泥里,足足几公分。
他的脊椎也被人踩断了,所以他的姿势在所有尸体中呈现一种最屈辱和最卑微的姿态,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奴颜屈膝的奴才。
就因为他的姿势有些不同,林益阳才把他的脸从泥里扯了出来仔细辨认了一阵,最终认出了他。
他一双眼睁得老大,眼眶迸裂,瞳孔充血,脸上还留着死前的悲愤和不甘以及一丝隐隐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