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毁灭证据?耿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应声道是的时候,信笺已被姜采一把夺了过来。
“外祖母为何要将其毁掉?”姜采将那信笺在面前一抖,逼问梁老太太。
梁老太太的这一举动,打消了她最后一点仁慈之心。在看到这样言辞恶毒的威胁信后,她仍要让姜采守着委屈,包庇含大奶奶,真是让人寒心啊。若是真正的姜采站在这里,恐怕已被伤的体无完肤。
梁老太太不曾料到她如此胆大,本就心慌意乱,此刻更是惊魂不定。瞪着眼睛看向姜采,“采姐儿这是作甚?”
“是采儿再问外祖母,为何!”她一字一顿,气势逼人。
如此威逼长辈,已有了不孝之嫌。老太太怒急,却因心虚而不敢发作,只强制镇定道,“这种恶毒之物留在身边,到底对你不好。”
姜采冷笑,“物件无非是冰冷的死物,能行恶毒之事的应是活人。外祖母若真是心疼采儿,该透过这死物抓住心存歹意的活人才是。”
老太太被呛的哑口无言。李姨妈后知后觉,发觉自己似乎是惹了祸端。她只是反应慢,却不是愚笨。见梁老太太这样的反应,便已揣测到梁老太太早知幕后做事的人是谁,只是在包庇而已。
牺牲外孙和外孙女的名誉,来包庇作恶之人。李姨妈看着母亲,也觉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再看眼前的姜采,想起了三十年前姐姐孤立无援的样子。一时默然,眼眶微红。
耿妈妈见气氛凝重,忙上前道,“表姑娘,老太太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这到底关系姑娘清誉,要是一味追查下去定然是两败俱伤,于姑娘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屋内一阵沉默,姜采挑了挑眉,嘴角竟浮起一丝笑容。李姨妈眨了眨眼睛,轻轻咳嗽一声。“我……我的意思是……”
李姨妈对上姜采安静镇定的目光,竟觉得一阵心虚,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姨妈,您可知一个人被认定有信口雌黄的毛病意味着什么?意味此人人品有瑕疵。而对于一个深居内宅,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闺誉有污。”
李姨妈愣住,她只为了儿子失去婚事,在婚嫁市场上丢了美名而感到恼羞,却未曾顾忌到其他。如今见姜采这么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心里有些懊悔。一声语塞不知该说什么,避开了姜采略带锋芒的目光。
姜采却是并不准备就此轻轻揭过的,这是个极好的契机。她要维护自己的利益,绝不手软。她招了招手,身后的碧柳十分机敏,递上来一个叠了几叠的信笺。
姜采将那信笺放置于桌案上,用手推到李姨妈面前。李姨妈在姜采和信笺之间来回瞧了瞧,一脸疑惑的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骤然大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采。
“事实上,我正受着不知来自何方的威胁。因是客居与此,想要息事宁人,方才一直隐忍。我想,若是将这封信笺交给外祖母,她该是很快便能查明幕后主使人是谁。为我讨个公道,应该不难。”姜采看向李姨妈,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所针对的当事人并非是她。
若换做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威胁,应该不会如此平静。抛开害怕不说,也该是极其愤怒的。能如此平静,可能是真有猫腻?李姨妈话锋一转,竟非常莫名的问道,“你竟真的与宁远侯有瓜葛?”
面对如此清奇的思路,一旁的碧丝、碧柳并殷妈妈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采却似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一般,平静的回答,“正是。我曾受邀与皇后参见宫宴,席间同宁远侯打过照面。伺候他便几次三番纠缠于我,在京城中因有父兄庇佑,他不得入我英国府为所欲为。来了登州以后,他却能几次三番轻易混进梁府,特意来寻我滋事。我因顾着梁氏门楣和自身清誉隐忍不提,可如今有人以此来要挟我让我趁早离开回到京城。这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谁会不想姜采留在梁府?“难道是这府上爱慕奕哥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