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她无意中说到叶景轩对华姐姐真是情深意重时,华姐姐那满脸难言的晦涩,谢鸾因的心,便不由得有些难受。
她就说,这世间,哪儿来得情深如许?情深的,从来都是女子,男人,就是这世间,最自私的动物。
所以,她干嘛要嫁人,干嘛要爱人,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自虐啊!
面前的光线暗了些,一道身影堵了她的路。
谢鸾因抬起眼来,望见站在面前,面沉如水的齐慎,心中不是不诧异,可怒火却更是蹭蹭蹭地直往上冒,当下便是怒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好冲的口气!齐慎愣了愣。
谢鸾因却是在他发怔时,便已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便是绕过他,踩着又重又急的步子,往她坐来的,此时正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马车快步而去。
他特意留下来,在这儿等着她,可不是为了什么都不说,就由着她负气而走的。
“你在气什么?”齐慎蓦然便是伸手,将谢鸾因的手腕一箍,将她硬生生扯在了原处。
谢鸾因回过头,一双杏眼瞪着他,眼里的怒火渐渐冷下,目光从他箍在自己腕上的手,渐渐移到他的脸上,便是冷冷一哼道,“齐大人这些年,看来还真是春风得意,得意得有些忘形了,竟是连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是,在齐大人眼里,我不过一介孤女,根本不需尊重,所以,才可这般随意对待?若是换了从前,你敢这样对我吗?”
这话,极是尖锐。
齐慎双瞳骤然一缩,亦是凝向了自己的手,片刻后,终究是缓缓将手松了开来,“我只是想让你停下来,与我说几句话,一时情急而已,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何况……你又何必借题发挥,你我都清楚,你不是那样拘泥这些规矩的人。”
“你是说我不懂规矩了?再说了,我怎么不知道,齐大人几时起,对我这般了解了?”谢鸾因今日胸口处,一簇簇邪火狂烧,不吐不快。
不可理喻。齐慎蹙了蹙眉梢,还真没有想到,会见到谢鸾因的这一面,他还以为,她是个永远冷静自持的,不会失了冷静,也不会没了方寸,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堡垒,难以攻克。
可是,这一刻,她那坚不可摧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虽然,她也如同刺猬一般,竖起了周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