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事,谢鸾因自然其实放心的。只是,这样一来,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这本也在她意料之中,只李雍居然要直接带她一并往前线去,便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大人那里……想办法告知一声吧!”齐慎有个准备,总比全无准备的好,谢鸾因如今已是顾不上齐慎会不会被扰了心绪,或是生气了。
坤一却是骤然跪了下去道,“夫人恕罪。方才,属下见西安左卫的人围了咱们府,属下情急之下,未能先请示夫人,便已是命人放出了信鸽,向大人传信去了。”说罢,头已是低低垂起,他知道,无令而动,乃是大忌,夫人虽是女流之辈,但治家管束亦是极严,只怕也不会轻饶。
果然,谢鸾因听罢,便是皱着眉,盯了他片刻,“待得事情了了,自己去领十鞭的罚,小惩大诫。”
坤一一颗心落到了实处,“是。”
“你早前送出的信怕是没有提及豫王要去前线之事,但这件事,还得先与大人通声气才是。你先去将这件事办妥了。”
坤一领命而去,莲泷则带了流萤去做出行的准备。
将前两日才给谢鸾因备好的夹袄,还有她们自己的夹袄、小衣这些都取了出来,拆开来,将那些小额的银票尽数用油纸包了,放进夹袄和小衣中,然后,才重新缝好。
这些种种,都是她与谢鸾因重逢之后,听谢鸾因轻描淡写说起那时如何从京城中逃出的话语当中学到得的。
莲泷做这些事,自然是娴熟细致,只是一边做着,却还一边偷瞄着歪在卧榻之上,似在闭目假寐的谢鸾因,见她眉心微微颦着,莲泷便不由得鼻头一酸。
她家姑娘,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本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偏生总是在吃苦,这好不容易看着安定了些,过往却又来纠缠。
视线有些模糊,她抬起手,狠狠一抹双眼,那个豫王,从前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关键时候靠不住不说,现在明明已经不相干了,却还要来折腾她们姑娘。
莲泷想到此处,手下用劲,似是将手里的衣裳当成了李雍一般,手里捏着针,用力扎了过去,一下,再一下。
谢鸾因闭目假寐片刻,再睁开眼来,眼中,便又是灼灼光芒,径自进了内室,将她那些瓶瓶罐罐捣鼓起来,现在,还不是坐困愁城的时候。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