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营帐,谢鸾因便惊得瞳孔一缩,慌乱地直奔床榻边。
“怎么回事?”齐慎躺在榻上,脸色灰白,边上的军医正在往他腰间缠着白布,腰侧隐约透出血色来,而边上放着一盆血水。齐慎显见是受了伤,而且还伤得不轻,这会儿才会全无意识。
可是,偏偏,他们最开始,谁也没有察觉到他受了伤,他根本就是若无其事。
“应该是被冷箭所伤,只是,将军怕被人发觉动摇军心,便硬生生将那露在外的箭翎徒手折断,他又惯常能忍,这才没有察觉……只是,等到大军脱离险境,一安置好,将军便是忍不住了,只是……却也一再交代我,莫要惊动了旁人……”
林越双眼红彤彤地道。
往日里,贴身服侍齐慎之事一直都是由齐永在做,即便他已经胜任了总旗之后,也是一样,他总记着自己还是爷的贴身小厮。
可是,齐永没了。
齐慎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有多难受,谁都能猜到,林越知晓他不愿旁人近身,这才亲自接手了齐永的活路,来帮着齐慎卸甲,没有想到,刚进营帐,齐慎那巍峨如山般的身形便是颓然欲倒,真是吓得林越面无人色。
将将把他掺住,林越便要张口唤人,却是被齐慎死死压住,满脸冷汗地冲着他摇了头,交代他莫要惊动了旁人。
等到林越将他扛上了床,这才匆匆出了营帐,想去偷偷将军医唤来。却不想,军医正在帐中为谢瓒疗伤,没了法子,这才惊动了谢瓒。
谢瓒又去将谢鸾因也叫了来。
“不告诉别人可以,怎么能连我也瞒着呢?”谢鸾因没有哭,只一双眼却是红成了兔子,死死盯着已是陷入昏迷,全没了意识的男人,心里又是气又是疼的,百般煎熬。
谁也没有吭声,齐慎身为一军统帅,却受了重伤,这件事,可大可小,他有太多的考量,谁也不能说他错了。
说话间,军医总算将伤裹好了,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拱手道,“伤口虽有些深,为了取箭,又将周遭皮肉划开了些,但幸在箭上无毒,如今箭镞已是取出,伤口已经上药,再佐以汤药,好生将养,将军底子好,想来,要不了多久,自可痊愈的。”
“有劳宁大夫。”谢瓒与林越拱手致谢,谢鸾因亦是站起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