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却好似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一双杏眼忽闪着将他望定,“去做什么了,到这会儿才回来?你最好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噢!”她鼓着腮帮子,杏眼瞪圆望着他,越发显得黑白分明,当真是一汪白水晶里,盛着一丸黑水银,看得齐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却没有忙着开口,将她掉落在炕上的毯子拿起,长臂一伸,将她从窗边抓了过来,用那毯子牢牢实实地裹了起来,然后,将如同一只蚕蛹的她抱在了怀里,在她有些不高兴地瞪他时,他喉间才低低滚过两声笑,抬手,从襟口处掏了一纸信笺递了过去。
“你看吧!我在外书房耽搁了这么许久,就是为了商量这个。”
“京城的消息?”谢鸾因挑起眉梢,一边问着,一边从被子里将手伸了出来,接过了那纸信笺,虽是问句,语调却是笃定。
他们在鞑靼腹地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否极泰来,又养了几日的伤才从甘州慢慢晃悠着回来,算来,也很有些日子,按理,京城那团乱局也该告一段落了才是。
将那纸信笺捏在指间,谢鸾因略略踌躇了片刻,到底还是将那信笺在眼前缓缓展开来。
低头一看,一双杏眼中,却掠过一抹惊色,眉,亦是紧皱起来。
而后,抬起头,惊讶却又狐疑地望向齐慎,目光中,带着无声的询问。
齐慎点了点头。
意思是,这信上所书,都是真的?
谢鸾因有些恍惚,可是……怎么会如此?
京城的乱局果真已经尘埃落定,可结局,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李雍的金蝉脱壳之计,确实暂时迷惑了宁王和其他有心之人的眼睛。
只是,等到他带兵赶回京城时,宁王已是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