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抿紧了唇,看着她在霞光沐浴下,更是姣美的容颜,“你一向自负,倒是齐慎和他这位夫人,屡屡让你另眼相看。你既然心中没底,那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就赌一赌吧!”龚氏洒脱道,“总得分个输赢的,看谁,将这人心,看得透些。”说罢,龚氏扭身便是下了矮坡。
男人站在坡顶,目送着她缓缓走远,一双眼,沉凝下来,眸底,辗转纠结,良久后,才叹息道,“我怎么会忘了你是女人?这世间,再没有如你这般狠心绝情的女人了。”
“娘亲。”龚氏下了矮坡,坡下,是一条逶迤而过的小河,河边水湾处泊着两艘小船,她到得近前时,一艘小船里,便扑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连忙伸手将小人儿搂住,抬头一看,将孩子脸上满满的泪,不由惊道,“涛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腿又疼了么?”
上一次,被齐慎他们算计,这孩子摔断了腿,虽是正了腿骨,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就能好全乎了。
何况,经了那一次,龚氏心里始终不安,无论走到何处,都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就是这一次,亦是不例外。
涛儿摇了摇头,却还是伤心的样子,“我方才是做梦了,我梦见爹爹了。爹爹去了哪里?他好久没有来看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的问话,使得龚氏的身影僵了两僵,好一会儿后,才轻拍着孩子的脑袋,微哑着嗓音道,“涛儿不要胡思乱想……爹爹最疼涛儿了,怎么舍得不要涛儿呢?他只是有事要忙,等到忙完了,他就会回来看你了。”
母亲的安抚让孩子平静了些,但却还是觉得不确定,睁圆了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将龚氏望着,索要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真的?”
龚氏喉间微涩,到底还是点下了头去,“真的。”
随后下了矮坡的年轻男人,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又扭身大步走远。
泉州军营中,齐慎正整军待发,彭威却是匆匆而至,“大人,夫人送来的急信。”
齐慎挑眉,略一踌躇,接过那封信很快看完,眉峰,却是瞬间紧攒起来。
到得六月初,天气,已是越发炎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