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的步子迈得快,李妈妈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自然无缘得见齐慎已经黑沉下来的面色,尤其是等到他大步进了上房,却站在没有了谢鸾因的房中之时。
李妈妈好不容易才追到,神色有些忐忑地道,“大人!夫人真不在!”
齐慎的目光四下逡巡了一会儿,便落在矮榻上,那两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上。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去,布料的柔滑触感,还有那刺绣的细密和表面的粗糙,硌着他的掌心,却让他的双眼一湿。
她自来怠懒,更不喜欢做针线。
成婚这么多年,她给他做的东西,寥寥可数。他记得,她头一回给他做的一身衣裳,直直做了一年多的工夫。
可这两身衣裳,他记得,她才开始做没多久,没想到,就已经做好了。
齐慎深吸了口气,语调平淡地问道,“她几时走的?”她走了,竟是连李妈妈也没有带走。
“今日清早。”李妈妈应道。
而齐慎便已举步,大步朝外走,来去,皆是如风。
今日天阴沉沉着,没有下雪,却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在一众护卫的护持下,两辆马车在官道上,颠簸着向北而行。
头先一辆马车里,谢鸾因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怀中抱着手炉,靠着车厢,闭着眼,好似睡着了。
“胭脂姐姐,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咱们,是不是将脚程放慢些?”芝兰望了一眼谢鸾因,压低嗓音低声问道。
胭脂回头望了一眼,皱眉道,“不用。夫人的意思,是尽快赶路。”胭脂说罢,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芝兰身上,多了两分审慎,“芝兰,夫人并未要求你们跟着,是你们表了忠心,这才带着你们一道上路。你们若是当真安心跟着夫人,忠是第一位,少说多做,乃是第二位,你得记好了。”
芝兰神色一凛,忙道,“多谢胭脂姐姐提点。”
“你先出去吧!”
待得芝兰钻出马车,跳下后,往后一辆马车上去,停了一瞬的马车才又踢踢踏踏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