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自己一左一右的牛头马面，只见他们的脸上虽然有神情，可是恕路瑶愚钝，实在是看不明白啊！她感觉自己就是看到了一头牛和一匹马在那儿挤眉弄眼。自己又没专攻过畜牧业，哪里明白他们的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路瑶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慢。牛头马面难得到这鬼市一次，也不催促，只顾着自己左顾右盼，想要在这喧闹的鬼市里多待上一阵子。他们此时可不怕路瑶再跑了，毕竟这阴曹地府说到底，也是他们的地方。这鬼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的鬼差数量，最起码也在两位数。他们一声令下，还真不怕路瑶闹出什么幺蛾子。

鬼市上的所有人在见到牛头马面之后，都会下意识躲着走。神职人员不比阴阳渡的鬼差，归根究底，他们是属于一种非人的存在。可以说是神，不过却是最为低等的神，能够勉强挂的上钩的那种。

人们即便是对他们有着再多的了解，可是发自本能的敬畏，还是有的。这倒不是什么等阶上的压制，而是人类这种生物天性上的一种表现。对于未知的事物保持着应有的敬畏，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想法。

即便是牛头马面想要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他们也不会如此去做。

因为事实太过明显，他们就是那隔膜之外的人，对于这里生存着的怨灵和鬼差们而言，他们，就是一种异类。始终只能游离在圈子之外，绝无可能会融入其中。这又涉及到人类的排外心理。哪怕是工作上鬼差们之间的相互交流，对于他们来说，大多数时候也是浮于表面。极少有人能够真心接纳他们。

不是因为他们太过特殊。而是因为他们实在是......缺乏人性。

哪怕是地府的一些大妖，因为耳濡目染过人类的生活，也能滋生出些许人性来。可是他们这群天地法则滋生而来的存在，却是从未有过体验人性的机会。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特质，一样会开玩笑，一样会生气，会愤怒。可是他们却从未萌生过哪怕是一丝丝对于死亡的恐惧。单是这一点，就能让他们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

而不论是什么样的存在，对于“与众不同”应对的方式却是大都相同的。

路瑶本以为路途并不遥远，可是一连走了好久之后，牛头马面拉着她坐着考究的灵车，又沿着道路跑了大半个城。这个时候的路瑶，也终于认识到，所谓的现代化都市，其实是她太过异想天开了。

就像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将整个城市分成了两个部分，前一刻还是现代气息十足的城市，下一秒，却变成了另一种模样。除了刚进城门时候的高楼林立，越往里走，整个城市就显得愈加的清净自然，愈发的古色古香起来。

没什么考究的亭台楼阁。越往里走，就越是看到更多的高门大宅。庄严古朴，让人一眼望去，就显得极为有压迫力。它们的周围错落有致分布着很多的小房屋，也是几开门儿的小宅院，高高的围墙，青砖绿瓦。显露着别样的风味。路瑶刹那间，简直就以为自己跑到了电视剧的布景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