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张么?蓓儿怎么调教你的?”马瑞正头皮发麻,袁白一声称呼惊得马瑞瞪大了双眼。
“蓓儿?”马瑞不可置信地看着袁白。
“面对和你妻子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你是不是更紧张了?”袁白捉弄似地瞅着马瑞。
“这,太乱了!”马瑞只觉得头大如斗!
再一联想起来,袁白说平日里就在山下,那不就是说有机会和杨史蓓认识么?再加上结婚之日送来一根霜刃虎鞭,有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礼物,现在看来分明是损友闺蜜之前的恶作剧而已!
“终于明白了么?”袁白整暇以待,笑吟吟盯着恍然大悟的马瑞。
“你知道她去哪了?”提到杨史蓓,马瑞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名字原来还那么有吸引力。
“看来你们夫妻感情真的很好呢。”袁白遗憾地摇摇头,摊手苦笑道:“不过你都不知道,我这个旧情人怎么会知道呢?还想问你呢!”
本以为杨史蓓的离开不会造成什么差别,甚至没有了累赘马瑞觉得自己更自在。可是这些天下来,马瑞不得不承认,每次醒来依旧会习惯性地看一看四周,因为总觉得枕边少了什么。
“被血炼宗带去北莽群山了吧,我那天正好不在。”马瑞有些颓丧,又浮现出那晚霍青狠毒的一脚,直到今天都觉得胸口隐隐疼痛,不由自主咬紧牙关。
“我还以为她吃你的醋了。”袁白眼看马瑞似乎很懊恼的样子,才明白这男人倒也不算薄情。
“吃醋?”马瑞一怔。
“是啊!”袁白点点头:“我可听说了,你就在蓓儿面前把霍青抱上了床。”
“谁说的!”马瑞咬牙切齿。
“霍青自己说的啊!”袁白更是惊诧。
马瑞神色一滞,回想那天杨史蓓确实见证了自己和霍青合体,之后甚至出言劝说霍青嫁与自己做妾,虽然言辞间大方得体,但仔细想来,作为妻子的她,心里未必真心那么好受!
这难道就是当晚不辞而别的原因吗?马瑞陷入了沉思。
“好了好了,我看你也别太在意,有你那个丈母娘在,蓓儿吃不了亏,可能已经过得比我们逍遥自在了!”袁白嬉笑一乐,重新穿上外袍,如战友般拍拍马瑞肩膀,安慰道。
马瑞瞪了袁白一眼,还欲多问些过往旧事,却感到马车渐渐减速,缓缓停在了路边。
“前方何人?为何拦住去路!”马车前方,老仆敦实的声音吼问道。
“家的味道?”马瑞轻声重复,同时有些迷茫,难道袁白之前吃过椒盐口味的东西?
“就是家里应该有的味道吧,像娘亲做的那种。”袁白似乎也很难用言语形容,迟疑了一会,低声沮丧叹息:“其实我也没有娘亲。”
马瑞顿时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听到袁白的家事,还是有些同情,轻声安慰道:“说不定你娘亲真的也会做呢!”
“不可能啦。”没想到袁白异常清醒,摇摇头淡漠道:“她是个烟花女子,应该不会厨艺。”
“烟花女子?”马瑞一惊,好歹也是落雪镇的袁白公子,怎么会是烟花女子所生?
似乎看出马瑞的迷茫,袁白淡淡解释道:“落雪镇太偏僻太穷,也太弱了,没有哪家愿意和我们通婚的。”
马瑞点点头没说话,袁白说的都是实情,若不是那根霜刃虎鞭,马瑞也不会留意到如此一支没有存在感的宗族势力。
“哪怕爷爷是族长,一样发愁儿子的婚事。而我爹好面子,就去山下花钱找了个烟花女子,说是别家小姐,带回了山上。”袁白语气很平和,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可是山上还是太苦,太冷了,我娘还是忍不住,想办法逃了。”
“逃走?逃到哪了?”马瑞顺着问到。
“她根本不认识路,也没有人引路。”袁白眼神空洞地看着车厢外,好似在叙述再正常不过的雪山常识:“没有补给和牛马,半天到不了山脚,就永远下不去了。”
马瑞抿起了嘴巴,尽管袁白神色淡漠,但马瑞能看出,那是因为忧伤了太多次,以至于可以熟练地控制情绪。
就好象前世马瑞在被问及到父亲时的表情,绝不可能表现出痛哭流涕,反而有时要硬挤出笑容,以防自己会哭出声。
毕竟,想要别人陪你一起笑简单,想要别人陪你哭太难了。
两人就这么静坐在车厢内,听着车轱辘轧过碎石的磕跘声。
“真讨厌。”袁白忽然皱起了鼻子,满怀愤慨瞪着马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恨你。”
“为什么一定要恨我?”马瑞一头雾水,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啊!
“你明明父母健在,家庭美满,各种抛头露面,嚣张跋扈,拒绝山河派,拒绝花涧派,现在进入无量山都一副被迫无奈的样子!”袁白越说越气,指着马瑞气势汹汹:“太遭人恨了!”
“这个嘛……”原来如此,马瑞讪讪地低下头:“机缘,机缘。”
“都想要妓院嘛!”袁白忽然模仿了一声怪异口音,正是当初在垂云镇客栈里,赵天龙的原话。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起来,不过只笑了三声,却又各自克制,尴尬地移开目光。
马瑞想到那前一天晚上,自己让杨史蓓以及杨夫人比拼了一夜女高音,恐怕袁白也在现场,谈到彼时有些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