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爷,快点解决了,咱们去喝酒!”不远处,段瑜忽然高呼一声,递来一个友善却又含着一丝威胁的眼神。
当前的局面很微妙,以灵剑阁的角度,这是抵抗入侵溪沙郡的沙河派,属于正当防卫。以山河派的角度,这就是钓鱼执法,以马瑞为诱饵,引出矛盾充当借口,恣意行凶。
若是以后无量山派人追究双方是非对错,这件事的曲直黑白可全凭一张嘴,所以如今马瑞的态度和说辞就很关键。
灵剑阁自然希望马瑞站在灵剑阁这一边,如果马瑞愿意亲手杀了这山河派侍女,那可就算投诚书,表明立场了。
场中活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马瑞,在如此关头,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甚至在马瑞答应段瑜合作的那一刻,就注定大家栓在一根绳上,必须统一口径。
颤抖的双手接过长剑,马瑞轻叹一声,抬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侍女墨儿。
眼前这个手无寸铁,又不着片缕的女子,与马瑞没有深仇旧怨,甚至现在还不断苦苦乞怜,使得马瑞感觉手中长剑重若千钧。
“来,我教你杀人。”似乎看出了马瑞的纠结,灵剑阁小师妹款款走到马瑞身后,整个身体贴上前,一抬手扶住马瑞的前臂,将手中长剑指向了墨儿雪白的胸口,嘴巴凑到马瑞耳边,轻声道:“这里就是人心,刺穿它,苦难的人就会解脱!”
剑尖不自主的颤抖着,像是在寻找攻击的目标。
墨儿惊恐地跌坐在地,光着身子,门户大开,手脚并用,如一只螃蟹往后倒退。
“你看,她很痛苦,你的迟疑会让她恐惧、绝望、甚至疯狂。”马瑞背脊发凉全身僵直,听着女子如恶魔般在耳边低吟:“这里没有人是无辜的,你所做的只为让她解脱!”
还在不断回想耳边的话语,忽然屁股传来巨大推力,马瑞身体一轻,整个人拄着剑就冲了出去!
“啊!”
“啊!”
一声惊恐的喊叫来自马瑞,手中长剑传来的滞涩感无疑因为剑尖受到了阻力。
一声惨痛的呼喊来自墨儿,长剑入心并不会立刻致死,温热的心脏甚至能感受到冰凉的金属,以及令人绝望的痛楚。
马瑞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长剑没入雪白的胸膛,猩红血水沿着创口溢出,顺着凝脂般的躯体汩汩下落,划过杂乱细密的草丛,渗入沙洲的黄土。
“我……”马瑞张了张口,面对墨儿恐惧又愤恨的眼神,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千万不要拔剑哦。”如恶魔般的女人跟上前,捏着鼻子堵住骚臭气味,尖声幽幽道:“往里再捅一些,让血水往里淌,才不会溅到身上。”
这仿佛提醒了马瑞,赶紧撒开手,整个人往后退去,口中喃喃:“不,不……”
“也是个孬货。”灵剑阁小师妹冷哼一声,瞟了惊慌失措的马瑞一眼,不屑地歪了歪嘴角:“只不过运气不错。”
说罢走上前握住剑柄,如撒气般猛向前用力一送,灵气透胸,直把瞳孔已经渐渐涣散的侍女甩出五步远,才转身取出一块手帕,开始擦拭长剑上的血迹,再也不顾呆若木鸡的马瑞。
……
很快,山河派的尸体全被丢进了客栈废墟之中,陈年木料一点就燃,熊熊大火掩盖掉了所有尸迹。
山河派的马车也会被投进烈火,不过幸好马瑞缓过神,抢先从车里翻出了平底锅和小白,算是给慌乱的内心找到了一丝慰藉。
“这个,给你了。”看到马瑞患得患失,精神萎靡,段瑜走过来,欣然递上一个刻画着繁杂符号的黑灰指环,轻笑道:“去了无量山,别被人笑话。”
马瑞微微一怔,这个指环似曾相识,再一深思,好像第一次见到它,还在霍掌门手上,后来在林霜夫人手上也见过。
猜也猜到了,这肯定是储物所用,并且相当珍贵,至少马瑞还没怎么见过家族子弟佩戴。
“谢谢。”如此好东西,马瑞自然不会推辞,接过指环套在了右手中指上。
段瑜耸耸肩,稍稍遗憾道:“可惜,霍蓝的东西估计被花涧派抢走了,里面就剩一点灵药,还有一堆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和灵药都不重要,储物戒指本身的价值就大过一切。
“这个,怎么用啊?”马瑞挠挠头,低声询问。
“把灵气灌注进去。”段瑜扬起眉头,忽而轻笑起来:“结成元婴之前,不能内视,只能用灵气摸索。”
马瑞将灵气运转到手指,除了指尖有些硬化之外,立刻明白了段瑜的意思。
指尖像是牵连着一个口袋,灵气透入其中试探,就好象在黑暗中伸手进包裹摸索,能够摸到一些瓶瓶罐罐,可是看不见摸样,只能靠猜。
微光一闪,马瑞手中多了一个方正木制小盒,打开一看,一个精致漂亮的香囊,正散发幽幽香气。
“这个里面有多大空间呢?”这些女人的东西马瑞没兴趣,不过看做工估计挺值钱,于是又收了回去。
“玄铁乾坤戒大多一个规格,长五尺,宽三尺,高一尺。”段瑜竖起自己的中指,同样也是灰黑色指环,只不过上面的刻画内容有点不一样。
“真是太感谢了。”马瑞再次表达谢意,这位灵剑阁主还真是不错。
“马少爷客气。”段瑜微微一笑,眼神带着莫名地兴奋,低声窃语:“别忘记我们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