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一个有力雄浑的男声叫道。这边芳姐抬头看去，来人穿着一身军装，称得上是精神奕奕。

芳姐笑道：“诶，秦苏，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芳姐招呼着秦苏坐下，自己马上去给秦苏倒了一杯水。

芳姐看了看门外，没有发现自己丈夫的影子，再看秦苏，问道：“建国咋没回来呢？”

“额。”秦苏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李玉芳就已经问了这个问题。秦苏的表情凝重，看着李玉芳也很是为难的样子。

李玉芳心里一下子就冲上来一阵不好的预感，问道：“是不是建国没有假期啊？是不是他事情忙？没顾得上回来？”

上回接到自家丈夫的信件，上面说的也就是这个月回来，可是这个月已经差不多到月末了，却还是没有看到自家丈夫回来。

秦苏摇摇头，还是开口道：“我……嫂子，建国大哥他，他……他牺牲了。”

“你说什么？”李玉芳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怎么会呢？他明明说这个月回来的，我和亮亮一直在等他回来的。秦苏，你和嫂子说，你是骗我的吧！”

“嫂子……是真的……”秦苏看着李玉芳难受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愿意做这个带来这个消息的人，可是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他不得不来。来了看到李玉芳伤心难过的样子，也是无能为力。“上个月，建国大哥他们小队的人出去执行任务，结果建国大哥为了救人，和小队里的人失去了联络，他们找了一个月，前几天才找到建国大哥。”

秦苏说着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李玉芳伤心欲绝的眼睛。

“他这个骗子。明明，明明说好要回来的！说好今年就转业的。”李玉芳双眼带泪，她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就来这么一个消息。

“芳姐，你冷静点。”初越牵着亮亮的手，劝道。

亮亮看着妈妈突然哭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这个叔叔说的话，他也能够听懂大半。亮亮看着芳姐哭的那么伤心，一时间也被芳姐的难过所感染，哭道：“妈妈。”

芳姐一看到亮亮，马上就抱起亮亮，大声地哭出来：“亮亮，你爸爸，你爸爸他……”

母子两个相拥哭泣，初越和秦苏作为两个外人，只能静静地站到一边。秦苏这才注意到初越，初越也看了一眼秦苏，这人，不是亓锐的同僚吗？

初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于明显，又收回了眼神。芳姐和亮亮哭着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初越静静地离开，去里面倒了两杯水，递给了他们。

芳姐还不愿意喝水，亮亮看芳姐不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了不少，他接过初越手中的水，双手捧着送到芳姐嘴边，“妈妈，喝水。你喝一口吧。”

芳姐看着眼前的亮亮，眼睛里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哗哗地流出来，摸了摸亮亮的头，说道：“好，妈妈喝水，妈妈喝水。”

然后就着亮亮的手，喝了一口水。初越在一边看着，也很是难过。初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另一杯水，退到了一边，放下了手中的水。

芳姐看着眼前还小的儿子，想了想未来的路，又是惶恐又是害怕。等从伤痛中微微脱身，她才注意到自己忽略了送消息来的秦苏。这才起身，用手抹了抹眼泪：“今天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