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廊外,邓寒依大声喊着:“外公,我给你采了花花送过来了!好漂亮的,快出来拿!”喊了数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邓寒依似是很失望,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野花一下子摔到了身前的一块大石上,道:“外公坏蛋!我摘了花,他倒出去玩了!”
话音刚落,突然间,山谷前面陡然袭过一缕劲风,直吹得她的小发髻儿扬动起来。邓寒依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忽觉眼前一闪,那些散落在大石上的野花竟然被这一缕劲风悉数抓了起来,并随势拧成一团,仍旧飞回到邓寒依的臂弯中,好似它从未离开过一样。
邓寒依毕竟是个小女孩,心中害怕起来,转身边跑,刚奔出几步,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空传来:“既然是给外公采的野花,却又怎么扔了?一年不见,个子长了,性子也烈了!”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正落在刚才那块大石上,正是陈冰尘。
邓寒依见是外公,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跃扑到陈冰尘身上,环住他的身子,嘻嘻说道:“外公好坏!知道依依要来,竟然躲起来了!”
陈冰尘摸着邓寒依的头道:“外公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这就生气了?”邓寒依也不说话,在陈冰尘身上蹭来蹭去的撒娇。
陈冰尘问道:“这一年可学了什么东西没有?”
邓寒依站直身子,一本正经道:“爹爹教了武功,娘教了小调。”
陈冰尘微笑道:“先不忙着考你的武功,来,且把你娘亲教你的小调唱给外公听听。”
邓寒依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致,跑到一块地势较高的小丘上,扬起脖颈,舒了舒嗓子,唱了起来:
风细细,烟环环,繁红触罢掀绣帘,万重山水终有尽,仗剑如今饮寒泉;念悠悠,梦缠缠,相思如墨画愁颜,柳软莺娴风韵处,却是恩怨满庭闲。
这调子的词意尽管和邓寒依的年龄不大相称,但她声音悠悠童稚,却是莺鹂鸣啭之音、银铃环佩之响,这时候,天上散云丝丝点点,谷间水声汩汩参参,就像是有意配乐一样,霎时间万物聆梵,天籁大作,陈冰尘竟听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