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他忘不了。
父亲和他的家庭就去了城市,后来还生了女儿。
他?
他在农村,和奶奶过活。
生活费,婆孙二人的,父亲倒是每年都给。不多。至于上学,他没掏过一分钱。是奶奶看山、摘茶、挖知了花赚的。
这样的身世,加上远离江南,独去辽省大学,早已把他磨炼的足够强大。
咚!
一声轻响。
陈亮猛地睁眼,眼神如箭射向尸体,旋即四处扫视。
没有。没有。
是虫子吗?
他想着,视线扫到卧室桌子上的黑色皮包――准确地说,是半露的一沓钞票。
那一沓,少说万把块吧?
临近毕业,花钱的地方太多;以往兼职才够生活,给奶奶买礼物都不行,有这钱的话……
心头有些火热。
他摇摇头,把心思压下去,提着菜刀走向尸体。
尸体必须处理。
不能坐牢,坐牢一生就毁了。
近了,尸体前。
他低着头,冷冷俯视尸体。不是这疯子,事情怎会如此糟糕?
这疯子,真是该死!
他心里咒骂,蓦地,身体一僵,连人带眼珠都给定住。
下一秒,汗毛炸起,瞳孔急剧收缩。
尸体,居然在动!
这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容肮脏的尸体,居然不住地抬头,频率越来越快。那一声咚,定是抬不起头,后脑勺碰撞地面发出的。他没发现而已。
“不、可、能!”
陈亮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尸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刚才进来,打开卧室,这疯子就急躁地冲过来。他解释、道歉、警告,全都没用。
这疯子伸出左手,狠狠抓向他的脖子。他快速躲避,可脖子还是出现三道血痕。
没办法。
他只得奋起反抗,拿起板凳将其打退跌倒。再警告。
没用,动作更凶狠。
他只好自卫,慌乱中抓起菜刀,朝其胸口连砍数刀。
疯子倒地,大片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