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二话没说,迈开大步,穿过廊桥,向对面山里暴掠。
探询时不说请问,得到回复不说感谢。更加坐实了蓝恩认为这是一群恶仆随扈的想法。
也是不知者无畏,蓝恩但凡有些修行功底,必定要对这群人的身手瞠目结舌。
等到这些恶仆走远了,蓝恩轻轻提起裙摆放出小兽。再细细打量才发现竟然是一只浑身覆盖着细密鳞片眼神灵动的白龙幼兽,幼兽的一只前脚上赫然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是被一些强力的捕兽夹夹住过,不知道它又是如何挣脱的,缓慢流出的淡金色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挥发不见。小白龙无力地瘫伏在蓝恩脚边,显然向蓝恩求救是因为气力耗尽的无奈之举。蓝恩着急撕下裙脚的一块布条吃力地替小白龙捆绑伤口,诚然这对于一个怀胎八个月的孕妇而言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小白龙温顺地伏在地上注视着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蓝恩,眼神中流露着感激之情。
眨眼间小白龙随蓝恩回到家中已十日有余。这十多天里,为小白龙治伤蓝恩用掉了家中阿爸多年收集贮藏的大量疗伤补气的草药。在蓝恩的悉心照料下小白龙已经是生龙活虎了,应该说是从一条濒死的小龙变做生龙了。
这日,小白龙亲昵地用脑袋轻轻蹭着蓝恩的小腿嘤嘤叫唤,又将脑袋向着院门偏偏。蓝恩总能知晓它要表达的意思,知道它是要走了。
在黄昏的金晖里,蓝恩送它到村口廊桥边。它脚步慌乱地向前跑了几步,却又恋恋不舍地驻足回首看蓝恩。蓝恩挥手跟它作别,两汪泪水早以被惹得扑簌簌往下落。蓝恩终于不再看它了,转身狠心离开。每次的离别和重逢总能让人莫名地心绪翻涌。娇小的白色身躯一步一回首,惆怅的身影在黄昏中渐行渐远。
预估的临盆的时间提前了,小白龙走后一个月不到,蓝恩的肚子突然开始剧烈疼痛,疼痛持续了三天三夜。汗水浸透每一丝秀发,黏糊糊地沾在脸上。蓝恩每每感觉自己坚持不住就要死过去了,可是性格温柔意志坚定的她哪肯放弃,逼迫自己一定要坚持等孩子出世。
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
村中亲朋好友都听说蓝恩难产凶多吉少了,自发聚集在院中彻夜不停地为她向上苍颂歌祝祷祁愿。
稳婆看向阿妈,无奈地叹息:”蓝恩渐渐力竭,恐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在院角青石上,阿爸烟锅里的火星不断闪动,就像心脏在剧烈的扩张与收缩,闪得人心绪不宁。
深夜,灯火通明的蓝家小院里,刮来一阵清风,有人隐约看白影一闪而过。产房内凭空出现一只小白龙惊得稳婆跳脚失声尖叫。蓝母定睛看是小白龙,因为和它相处过一段时日,所以并不以为忤。当她看见小白龙口中衔着一株草药,若有所悟,便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