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乐器,凡与木相关,换了地方,根据空气中潮湿度不一,音质是会有细微差别的。春秋诸国处处有篪,唯以晋国篪为九州之最,就是这个道理。不是晋国的阡云竹,不在晋国那块儿地,篪声就不是妍姬想要的声音了。
当然,也有例外——水光玉篪。
由上等水光玉做成的篪,在音色上是唯一可以与阡云竹篪并论的,而且水光玉历经千年也不会失水失色,玉篪不管到哪里音色都不会改变。水光玉篪可遇不可求,妍姬那么想要、哪怕失礼也与人相争便是这个原因。只可惜,好不容易寻见且到手的水光玉篪,最后被“不懂乐郎君”得了去,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妍姬心中愤懑,这会儿看见仲喜带回来的篪想起之前的事,心里疼得一阵一阵的。
好在昏时,仲喜又从街上买了棋盘棋子回来,虽是凡品,但妍姬有了转移注意力、打发时间的事做,心快速静了下来。
接着几日里都是叔喜在陪妍姬下棋。她的棋艺比仲喜好,比起妍姬却差了一大截。连日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叫人难过的是她知道自己的实力,打心眼里不想再战,怎奈妍姬并不放过她。被逼着一局复一局,叔喜心中着实苦。
又一局结束,叔喜一败涂地。正恼着,仲喜推门而入:“淑女,家里都安排好了。”
姬林安排妥当,意味着妍姬终于可以安心上街了。她心中欢喜,身边叔喜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太棒了,淑女可以出门了!”
你是想说终于不用和我对弈了吧。妍姬心想。看着叔喜装满双眸的小心思,她不由得感到奇怪,叔喜都二十有余了,怎么比自己这个刚及笄的人还要小孩子气呢?而且,这种感觉已经不止一两次了。
妍姬懒得理她,盘算着出门的事,转而望向仲喜,问:“采兰还在房中吗?”
自那日提了归家祭奠一事,采兰陷入无尽纠结,恰好近来无事,便在房中独自思量。仲喜昨日刚和采兰聊了半晌,回答:“今日宜行宜事,咱们出街,采兰则是归家。”
妍姬欢喜,叫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