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他在世子府里素来是自由的,和世子驹更是亲密无间,索性不忙入座,一瘸一拐走到了世子驹身旁。他垂下头,目光扫在竹简上,顿时看到“公子黔”“归齐”等字样,大惊,道:“兄长,你要重提子黔归齐之事?”
世子驹点头。
“君父在宸极台数日,不接见任何人。寺人丁和护卫桓夷对里面情况也只字不提。我养了一府的人,没一个能想出法子,让我早日把这册子递交到君父面前的。”
“兄长,你明知没用的。前些年这事咱们提了多少次,哪次不是被鲍氏、田氏压下来了?咱们试过那么多的法子,可有半点作用?”
公子予悲愤填膺,当初齐国壮大,为了消除晋国的戒心,鲍氏提出质子之说,田氏伙同世妇仲己劝说齐侯送公子黔入晋。可叹君父原是那么疼爱这个儿子,却敌不过朝堂争论、床榻软语,最后还是将子黔当做了牺牲品;可悲公子黔千古将才,战场之王,万般荣光,最是得意的年纪,却由盛转衰,沦为质子;更可气自己与子黔一母同胞,本是双生,如此关头,却是君命难违,帮不了他半分。
“兄长,我们如今只能等,一年后五年期满,那些人无话可说,子黔就能回来了。”
世子驹起身而语:“子予,这件事我快一年没提了,只想着再等等,等到五年期满。可是子予,为兄怕,万一六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呢?”
公子予形容惶恐,没有接话。
“有朋自晋国来,提起了六弟的事,不知怎么,我突然很担心,总觉得就算去了晋国还是有人会对他下手。”
“晋国来的朋友?那是何人?可信否?”
“这个你就别问了,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吕驹不想失信于妍姬,另一方面,和吕予说太细也没什么作用,不想让他更担心——“那人并没多说六弟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忍不住多想的。”
“也罢,既是如此,兄长只管说要弟弟做什么吧,子黔是我的兄弟,我不会置之不理。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一同去见君父吗,或是干别的?小弟一切都听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