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你究竟想问什么?”阮棉棉忍不住问了一句。
凤凰儿暗暗使了个眼色道:“我敢肯定送羊肉的人一定是熟人,但这几年咱们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熟人应该不会太多,你说对吧?”
就算是多那也是“阮氏”和“司徒箜”的熟人,同她们俩完全没有关系。
但有些话在刘大父女二人面前不好说得太直白,凤凰儿只能盼着棉棉姐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阮棉棉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很快就转过弯来。
她拧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方才送羊肉的八成是咱们府里的人?”
听她们说“府里的人”,刘大恍然道:“三夫人,六姑娘,方才小人去安置马车的时候,像是见到了二爷的马车。”
二爷司徒明?莫老姨娘(莫老妾)的儿子!
阮棉棉和凤凰儿一起追问:“你确定?”
刘大不清楚她们母女为何这般激动,忙点点头:“东街茶坊这边饭馆酒楼特别多,每到饭点儿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拥挤,所以官府专门辟了一块地给来往的客人停放车马。
小人方才去安置马车的时候,的确是见到了二爷的马车,只是当时没有在意。经由三夫人提醒之后才想起来。”
刘大的话母女二人自是不会怀疑。
一来他生性老实本分;二来在马房做事近二十年的人,府里各位主子的马车肯定都是熟悉的。
只是这么一来事情越发复杂了。
“阮氏”被人暗害,莫老姨娘的嫌疑最大。
司徒明是她的儿子,就算他不是共犯,也绝不会和他的亲娘唱反调。
也就是说他和大房三房的人是敌非友。
可今日他莫名其妙送一盘烤羊腿是什么意思?
因为怕她们追究莫老姨娘,所以想来示好?
他不觉得这份礼物太轻了点么?那可是一条,不,是两条人命!
还是说这里面又有什么她们不了解的内情?
凤凰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阮棉棉甩甩头,一挥手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别让这些事情影响了咱们逛街的兴致,上车!”
丁三儿殷勤地把手里的盘子轻轻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然而,凤凰儿向来不喜羊肉,阮棉棉也已经彻底没有了食欲。
所以这盘来历有些“可疑”的烤羊腿并没有引起母女二人的兴趣,甚至连品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唯有红儿小丫头一双圆眼睛直直看着那烤得喷香的羊腿肉,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馋猫。
凤凰儿笑道:“红儿,我和夫人都吃不下了,这些羊肉就全都给你吧。”
红儿悄悄揉了揉肚子,小小地打了个嗝儿。
她方才吃了一个满麻胡饼,还有大半碗羊汤面,外加一碗鹌鹑馉饳儿,其实也早就饱了。
可这是她盼望已久的一品居烤羊腿呀!
错过了今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次品尝。
自己也就罢了,反正今后跟着三夫人和姑娘不会缺了好吃食。
可家里人……
小丫头顿时有些纠结。
阮棉棉怎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道:“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咱们收拾收拾走吧,还得去逛好些地方呢。”
说罢又转头看着丁三儿:“小二哥能否把这食盒借我一用?”
丁三儿情知她是想把羊肉打包,忙道:“没问题,夫人哪日得空了派个人把食盒送回来就好。”
“如此甚好。”阮棉棉满意地笑道:“红儿,待会儿让你爹把这些羊肉带回家去,也算是给你们一家人晚饭加个菜。”
红儿心里的纠结顿时就解开了,笑逐颜开道:“奴婢谢三夫人!”
阮棉棉笑道:“真是个傻丫头,不过一盘烤羊肉而已,至于谢来谢去的么!”
红儿忙道:“三夫人有所不知,自从一品居换了一位烤肉师傅,烤羊腿愈发受欢迎,平民百姓就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主仆两个越扯越远,丁三儿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
刚才高管事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他清楚这几位女客对大东家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一旦他知晓精心准备的烤羊腿这几位女客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便落入了下人之口,不生气才怪!
更可怕的是高管事。
他让自己把女客们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可这么半天了,她们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净在那里扯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