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大将军拿下,并且一辈子吃得死死的女人,怎么可能像她的外表那样是个“软妹纸”!
母老虎不发威,真不能把她当病猫。
只是……
这虎老娘方才在小凤凰面前,画风仿佛没这么彪悍啊?
“不敢说话了?”范氏又拍了她一下。
阮棉棉嘟着嘴道:“娘,你让我说什么,不过是一时间大意了,等我回去查清楚是哪个混蛋暗算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哼!”范氏又道:“早就对你说司徒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死活听不进去,非要嫁给司徒曜那个小白脸子!”
阮棉棉道:“那时候不是年纪小嘛……”
“听你爹说成国公最近一段时间在圣上面前很是得脸,国公府像是要起来了?”
“我又不爱管他们的闲事。”
范氏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还一品襄国夫人呢!司徒恽给你爹写信,说他已经在吏部给司徒曜寻了一份差事,听那意思是不甚满意,所以想让你爹也出把力。”
“他做梦呢!”阮棉棉往范氏怀里拱了拱:“娘,您干脆和爹说说,别让司徒曜回京,就让他外任一辈子好了。”
范氏啐了一口:“没出息的!有本事你倒是同他和离!”
阮棉棉刷地坐直身子,两眼放光道:“以我如今的身份,真能顺利和离?”
范氏愣了愣。
阮棉棉的气势瞬间就没有了,果然一品夫人就是个马笼头,套上了就是套上了。
范氏剜了她一眼:“你是真想同司徒曜离?”
“那还有假,那种渣……混账男人,眼睛瞎了才稀罕他!”
范氏道:“我是没意见,虽然你现在年纪大了点,又有过两个孩子,条件是不怎么样。但你爹帐下有出息的光棍多得是,还不是随便你挑?”
阮棉棉:“……”
她阮棉棉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身材妖娆才华横溢,条件哪里差了?
虎老娘要不要这么伤人!
光棍随便她挑,听起来就跟女王挑侍寝的男妃一样!
范氏叹了口气道:“方才不过是同你玩笑,司徒曜再不堪,他也是篌哥儿和小妞妞的亲爹!你要是和离了,他们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别的暂且不说,他们一嫁一娶,你放心交给继母去办?”
阮棉棉道:“那您方才还骂我,还故意说什么和离的事!”
范氏语重心长道:“说实话,你爹和我的确看不上那司徒曜做女婿。但说句公道话,成国公府那一家人当中,非要挑一个我们勉强看的过眼的,还真只有他。”
笑归笑,阮棉棉其实并没有忘记刚才范氏那张脸对她造成的影响。
只不过是又一次看开了而已。
她上一世二十五年的生命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有父母疼爱的日子只过了短短七年。
之后她做了八年没妈疼爱的孩子,再后来索性就没有了妈。
苦吃过,罪受过,伤心过,失望过。
时间能治愈她的伤口,却抹不平刻在她心上的印迹。
她表面上乐观豁达,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是有很大缺陷的。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恋爱,对婚姻更是抵触。
甚至还想过,索性自己一个人过到老其实也挺不错的。
大约是她的日子冷清得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她“发配”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宋朝。
除了缺失的三年青春,老天爷这一次对她相当不薄。
父母、儿女、兄嫂、财富、地位,样样不缺。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疑似渣男的老公,她会更加感恩。
唉——
阮棉棉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刚打算想弄出一点点声响,范氏和孙氏回来了。
“老二家的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范氏故意板着脸走了进来。
郭氏道:“母亲一辈子都没做过亏心事儿,儿媳就是想说您坏话也没得说呀!”
范氏拉着凤凰儿噗哧笑道:“瞧瞧你二舅母这张巧嘴……”
阮棉棉知道自己不好再继续躺下去,适时地哼了一声。
“棉花——”
“娘——”
“二妹妹——”
一群人快速围拢过来。
阮棉棉暗道,晕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压根不用费心,她已经把大嫂和二嫂分清楚了。
她把眼睛撕开一条缝,又看见了“妈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