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阮大将军的手才刚碰到他的衣裳他就倒了。
这一次却和赵重熙一样,咬紧牙关硬撑着,直到小腿发抖都没有吱一声。
“哈哈……”阮大将军收回手,挑起大拇指赞道:“臭小子们果然都有进步,都是好样儿的!”
赵重熙和史可奈一起抱拳:“谢大将军栽培!”
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阮大将军凯旋而归之后,就把军中所有的事务彻底交给了儿子和孙子们。
他自己则留在府里,美其名曰“休息”。
可他是忙碌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可能闲得住。
于是赵重熙和史可奈这两个没挖成的“墙角”再次进入了他的视线。
从每日早晨到晚间,近八个时辰,两名少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归了阮大将军。
真是把他俩当作军队里的士兵操练。
而且还是那种精英中的精英。
赵重熙底子好,阮大将军便按武将的标准要求他,骑射武功样样不落。
史可奈头脑灵活,身形小巧,阮大将军便把他当作军队里的斥候培养。
一个多月的时间,两名少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不仅史可奈,就连赵重熙都有些后悔。
当初真不该拒绝阮大将军的。
如果能正式成为阮大将军麾下的一员,他能得到的好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学会真本事是一方面,拉拢一部分军方势力同样重要。
军中的人可不会看你身份是什么皇子皇孙,他们看重的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情义。
如果他有了这样的经历,将来和那些人竞争的时候又多了一重把握。
赵重熙不免暗暗可惜。
早知道就不该……
阮大将军一眼就看出两名少年眼中的悔意。
他大笑着走向他的宝贝外孙女:“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你们学好本事,护好老夫的宝贝小妞妞就行!”
韩禹和司徒恽都是国公,虽然爵位相同,但两人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他除了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兄长之外,还担任尚书左仆射一职,算是如今大宋的首相。
最近他递了折子告病,不仅不上早朝,连公事也全然不理会。
结果导致尚书省一团乱,连昌隆帝都晕晕乎乎,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不顺手。
可他明知韩禹是在装病,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初韩禹本就只想做一名闲散勋贵,压根儿就没打算真的入朝为官。
是他用尽各种手段才把韩禹“骗”到身边做事的。
那时君臣二人就约法三章,韩禹为他尽心办事,他不得干预韩禹的私事。
这个私事的范围很广。
最要紧的就是任何人不得插手韩雁声的婚事;还有当韩禹想要歇息几日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甚至包括了昌隆帝本人。
这么霸王的条款,昌隆帝当然不愿意应允,但当时朝中情势所迫,最终他还是让步了。
十年来,韩禹一直践行着最初的承诺,一心一意在尚书省做事,最终成为了大宋的首相。
除了发妻病逝那一回,他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请过半天假。
所以即便这几日昌隆帝都快抓狂了,也一直忍着没有派人去倾音阁打扰韩禹。
韩雁声回京,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寻到办法了。
世间总是一物降一物,要说这世上还有一个能“降”得住韩禹的人,在昌隆帝看来非他儿子莫属。
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韩雁声的确是有不少的招数对付自家老爹,但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他为难地看着昌隆帝:“圣上,家父的脾气您比谁都清楚,他想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微臣实在是……”
昌隆帝被气笑了。
这父子两个!
老子是头倔驴,儿子是条泥鳅,一个脾气死倔,一个滑不留手。
他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还拿不住他们!
“朕哪日得空,一定要去你们家那个倾音阁观摩一番,瞅瞅里面究竟有什么稀世宝物,竟让堂堂的英国公痴迷到这种程度!”
韩雁声咧咧嘴:“圣上知晓的,倾音阁就是个以琴会友的地方,如今不过是多了几位同家父志同道合的制琴大师,算不得稀世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