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方才这些废话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赵重熙往司徒曜身侧凑了凑:“听你方才的意思,那婚约除了皇祖父和阮大将军之外,还另有人知晓?”
司徒曜愣住了。
方才他不过是顺嘴一说。
可听了皇长孙的话之后,他才发现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蹊跷。
上一世婚约的事情他是从皇长孙嘴里得知的,在那之前他真是半点消息都不知晓。
不仅是他,就连阮氏也一无所知。
可青青不一样。
如今他再仔细回想她上一世的种种行为,的确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
那么,究竟是谁知晓这个本该是秘密的婚约,他又是如何同青青勾搭在一起的呢?
司徒曜越想越害怕,紧紧抠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都泛白了。
莫非那人就是因为知晓了婚约的存在,所以才弄出了这么大的陷进?
箜儿的夭折,妻子的重病,甚至于皇长孙和他的惨死……
这一切的一切,竟是早就有人算计好的?
他哑着嗓子道:“殿……殿下,你说那人会是谁?”
赵重熙冷笑:“这事儿不该问你么?青青的父母是谁?她是怎么成了你的女儿?还有,上一世为什么她会成为你的嫡女?”
司徒曜喃喃道:“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赵重熙快要失去耐心了。
他一把揪住司徒曜的衣领:“你他娘的就不能干脆一点!”
司徒曜道:“我也想干脆,可好些事情我真的是……
殿下,这些事情错综复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清楚的。
您且容我几日,等我把手头的要紧事解决好,咱们再顺着已经知晓的线索慢慢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赵重熙松开他的衣领,讥讽道:“等你慢慢查出来,咱们说不定又被弄死一次了!
重生这种事情发生一次都是老天爷眷顾,莫非你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回?”
司徒曜道:“不会的,咱们始终占有先机,而且这一世青青并没有机会成为成国公府的嫡女,他们的计划定然不会如上一世那般顺利。”
随着关门声响起,司徒曜的怒火也燃到了姐姐。
他气急道:“长孙殿下每日这般对着微臣低三下四地行礼,竟不觉得委屈?”
赵重熙弯了弯唇,不紧不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特别喜欢看司徒曜气急败坏的模样。
譬如说此刻,他本是想就那青姑娘的事情来质问一番的,可一看对方的模样,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司徒曜抚了抚胸口,近乎哀求道:“殿下,您想要留在成国公府微臣拦不住,但请您也别为难我好不好?
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微臣公务缠身家事繁琐,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
“司徒三爷。”赵重熙终于开口了。
司徒曜把没有说完的话强行止住,抬了抬手道:“您说,您说……”
“你猜我今日出府遇见谁了?”
“谁?”
“溶溪。”
司徒曜的脸皮剧烈抖动了一下。
溶溪是青青最信任的人,遇见她便等同于遇见了青青。
然而,就算长孙殿下知晓了青青的下落,甚至出手报了仇,和自己也没有半文钱的干系。
他拱了拱手:“那微臣恭喜殿下了。”
这样的反应完全在赵重熙的预料之外。
就算那青姑娘的身世有问题,毕竟也随在司徒曜身边六七年。
以这厮婆婆妈妈的性子,竟能做到这般决绝?
他沉声道:“这话从何说起?”
司徒曜道:“殿下隐忍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报仇雪恨?既然知晓了仇家的下落,想来定然已经干净利落地报了仇,难道不值得恭喜?”
赵重熙一噎。
难怪皇祖父提拔这厮做和谈副使,果然是口才了得!
司徒曜继续道:“殿下大仇得报,留在成国公府便已经毫无意义。明日乃是上元佳节,殿下还是回宫吧。”
“司徒曜!”赵重熙握了握拳,厉声喝道。
司徒曜冷嗤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成国公府,万一圣上知晓了,定然以为司徒家有什么图谋。
而且你别忘了,这个时候那婚约还是一个秘密,你就不怕圣上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