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夙恍然。
原来重熙的身份并没有瞒着司徒三爷,是自己多虑了。
他冲司徒曜抱了抱拳:“司徒大人,请。”
司徒曜真是不想掺和这些破事,可要是不跟着去,难道他亲自去赶车么?
撇开身份不提,他对赶车这件事是有很大心里阴影的。
毕竟上一世翻车……
“好吧,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司徒曜拱了拱手,也朝那小宅子走去。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周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重熙连问都不问就知晓柳飘絮住在哪一所宅子,原因还需要去思考么?
他转身看着柳飘絮,冷冰冰道:“你一直都在做戏?”
柳飘絮的眼泪簌簌而下,抽泣道:“小侯爷,奴家是不得已,可奴家对您的一片心意……
难道您就感觉不出来么?”
周夙的面色有所好转,温声道:“这件事情稍后再说,先回你那里。”
很快他们二人就走进了小宅子。
几个月前袁谟接过了赵重熙的印信,就意味着他把皇长孙应该处理的事情全都揽了过来。
赵重熙如今还没有封王也没有参与朝政,但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也非常繁琐。
所以平日里他也很少到这所小宅子,今日因为“抓奸”的事情,他才一直在小宅子中等候消息。
没曾想赵启和吕氏那边的消息还没有,赵重熙却和周夙并肩走到了他面前。
“袁师兄可真是忙得很!”周夙冲着袁谟讥讽一笑。
袁谟气得险些骂娘。
赵重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猴耍么!
折腾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好容易周夙那边已经上了勾,他就不能拿出点耐心来等一等!
这么一来自己不是白白浪费了许多的时间和精力么?
他压根儿不想搭理周夙,径直走到赵重熙面前,停住脚步凝视着他的眼睛。
“长孙殿下,您能给草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赵重熙抱歉地笑了笑。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
但假牛鼻子老道这一趟绝对不会白跑,柳飘絮依旧是很有用处的。
大宋民风尚算开放,寻常时贵女们出门都很少戴帷帽。
但如同周夙和柳飘絮此时的举动,绝对是大大越过了世人所能够容忍的底线。
司徒曜本就知晓上一世周夙和左未晞的事情,此刻又亲眼见到他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果然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不,应该说是狗改不了吃屎!
能和男子在外公然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女子,绝不是什么正路子上的人。
说不定就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周夙才多大年纪?
就算是要做一名好色风流的浪荡子,未免也嫌太早了些。
那么……究竟是谁对他造成了不良影响呢?
先勇义侯在周夙很小的时候便已经为国捐躯,自是不可能给他做“榜样”。
但听闻他早些年就离京去求学,莫非是这期间学坏的?
可……能被选中做周小侯爷恩师的人,绝对是久负盛名的饱学之士。
然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好好的少年郎竟被他教成了这副德行。
司徒曜不由得睨了身侧的少年一眼。
周小侯爷的人品甚至远远及不上出身皇室的皇长孙。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皇长孙人品是不错,但他的出身实在太糟糕,绝非箜儿的良配。
“咱们走吧。”司徒曜把手伸向车帘子,示意赵重熙可以走了。
赵重熙却并不搭理他,依旧用阴冷的眼神看着不远处那一对男女。
司徒曜正觉得奇怪,那边周夙和柳飘絮也发现了立在马车旁的两人。
周夙立刻松开手,和柳飘絮一起看了过来。
不得不说司徒曜的外表的确耀眼。
他个头儿本就比赵重熙高,加之身上穿的是没有来得及换下的官服,直接把一身粗布衣裳的赵重熙比得没有了存在感。
所以周柳二人虽然看见了两个人,但目光却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周夙前日在护国公府见过司徒曜,虽然两人只是出于礼貌寒暄了几句。
此时见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里疑惑顿生。
而且他的想法同之前司徒曜几乎一模一样。
柳条巷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司徒三爷来这里做甚?
疑惑归疑惑,他心知自己不能怠慢大将军的女婿,还是迈开腿朝那马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