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认为司徒箜会和她母亲阮氏一样不近人情。
所以,她既然这么想听,自己说一说又何妨。
他温声道:“司徒箜,上一世吕阿林并没有断腿。”
凤凰儿笑道:“我知道,这一世很多事都改变了,吕阿林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过他本是先济安王的庶子,因为吕氏的缘故,在王府中肯定混得不怎么样。
这一世因为断了一条腿就更加艰难了。
可上一世不一样。
我娘并没有断他的腿,他混得必定比这一世强许多。你说给我听听,那时他是什么样子的。”
“他啊……”赵重熙微微顿了顿才道:“他上一世混在青青身边做了一名十分普通的仆从,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居然是兄妹。”
居然做了仆从?
那不是比这一世混得还要差喽?
凤凰儿抚了抚下巴:“看来他们一家所图不小。
青青嫁与你做长孙妃,你又那么喜欢她,她兴许就是将来的大宋皇后……”
赵重熙听不下去了,故意冷着声音道:“司徒箜,你还有完没完了?”
凤凰儿噗哧笑道:“我不过就是举个例子而已,阿福今日真是小气。”
赵重熙伸手拽着她的胳膊:“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了,我带你去见吕阿林。”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关押吕阿林的柴房中。
凤凰儿抬眼看去,只见他被牢牢困在一张椅子上。
除了不能动之外,他整个人看上去还很不错。
尤其是那张脸,肤色白里透红,比起那一日的苍白惨淡,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样貌也更加俊美。
凤凰儿嘴角微抽:“阿福,你果真是说话算话,把他伺候得真是够好的。”
赵重熙笑道:“这厮从前大约是不肯好好吃饭,这几日我怕他故意不吃饭,想把自己饿死,所以让人一日给他塞五顿饭,而且都是非常好克化的吃食。
没想到竟把他给喂肥了!”
司徒曜的突然离开多少显得有些突兀,让留在偏厅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凤凰儿轻笑道:“幸好先生是自己人,否则就太失礼了。”
闻音把手里的茶盏放回桌上,也笑道:“小主子这般客气,真是折煞属下了。”
一声“小主子”,勾起了凤凰儿对昭惠太子的思念。
眨眼间,同父王分别又几个月了,也不知他一切都还好么?
她定了定心神,忙问道:“先生此次应我之邀前来大宋,父王可知否?”
闻音道:“属下临行前曾去向太子殿下辞行,只可惜殿下正在闭关,未能得见。”
“这样啊……”凤凰儿不免有些遗憾,眸中的神采也随之暗了暗。
闻音自小便随在师傅身边学习,从未接触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此刻见小主子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其实凤凰儿哪里需要他安慰,不一会儿便已经恢复了平静。
“先生如此年轻,模样也像是中原人氏,没想到竟能拜到苗疆蛊王门下。”
见她神色彻底恢复了平静,闻音也松了口气,道:“属下同夏侯统领一样,曾祖父均是太子殿下从前的亲卫。
五岁那年恰逢恩师想要收徒,因觉我资质不错便收入了门下。
经过十数年的学习,属下也是略有小成,此次总算是幸不辱命。”
凤凰儿道:“先生太过自谦了,此次如果不是您来得及时,我娘可就危险了。”
闻音又笑了笑,倒没有再说客气话。
见他眼底有着明显的疲惫,凤凰儿忙道:“先生远道而来本就劳顿,接着又耗费心力替我娘解除了噬心蛊,您还是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吧。”
闻音自是不会拒绝,又把吕阿林的事情交待了凤凰儿几句,这才依照她的安排随着谷雨去了客房。
凤凰儿略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头发,去了欧阳先生和赵重熙的住处。
自从那日把吕阿林交给赵重熙后,她和渣爹便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阮棉棉身上。
如今危机已经解除,该是和那吕阿林算一算总账的时候了。
赵重熙这几日也没有闲着。
除了负责看守吕阿林外,他还陪着欧阳先生去了好几处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