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别人是不是惦记,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赵重熙道:“司徒箜,你真是世上最难打动的姑娘。
离亭世子居然都无法让你动心。”
凤凰儿道:“可我最终不也被你打动了么?”
赵重熙不由得想起了她写在桃花笺上的那两个字。
不弃,言下之意就是世间所有的人都把自己抛弃了,她也不会放弃。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凤凰儿见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轻轻踢了踢他的脚:“阿福,有一件事情我很早的时候便试探过你,可我一直觉得你在撒谎骗我。”
赵重熙醒过神来:“什么事儿?”
“就是桃花宴那一日,我让你提前去安放箜篌,为何我弹的时候会断了两根很重要的弦?”
赵重熙轻笑道:“莫非你一直都在怀疑那弦是我弄断的?”
凤凰儿歪着小脑袋道:“难道不是?”
“是,的确是我弄断的,不过其中是有隐情的。”
“那你先说那隐情,然后再说缘由。”
“我一开始的确是想弄断那琴弦,可下手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最终我都选择放弃了,结果有人突然敲响了房门,我手一抖,琴弦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断了。”
凤凰儿忍着笑道:“那就说一说缘由吧,你明知我这个人从不做无用功。
既然让你在那里安放箜篌便一定有用处,可你为何要弄断我的琴弦?”
赵重熙讪笑道:“谁让你的用意那么明显?
除了引起慕容离亭注意之外,当日在场的人还有谁值得你花费那么多的心力?”
“所以你以为我看上慕容离亭,所以吃醋了?”
赵重熙强辩道:“这倒没有,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慕容离亭再优秀,你也不可能对他一见钟情,更不用说耍手段去吸引他。
至于说吃醋,那时我不过是一名小护卫而已,还没有吧自己的前程和你牵扯到在一起。”
赵重熙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深陷情网。
身为大宋皇长孙,上一世除了青青之外,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数不胜数。
所以女子为了心仪的男子,或者说为了利益能做些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早已心知肚明。
司徒箜和她们不一样。
身份暴露之前,她从不倚仗身份对自己颐指气使。
身份暴露之后,她从不在自己面前撒娇,从不装柔弱,从不故意逢迎,更是从来不用那些下作的手段。
可上一世在那些手段面前从未动过心的他,如今心里却满满都是这个冷静自持的姑娘。
小晞和荀朗定亲,他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
但他也承认,明日去安定侯府,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和司徒箜好好待上一整日。
所以“假公济私”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赵重熙凝着凤凰儿的眼睛,喃喃道:“司徒箜,我后悔了。”
凤凰儿轻笑道:“后悔太早请旨赐婚?”
赵重熙摇摇头:“赐婚是我盼望已久的,可……
如果我还是你的小护卫那该多好,至少每日都能见面,还能时常伴你出行。
如今虽然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想要见你一面却变得这么难。”
凤凰儿噗哧笑道:“阿福,咱们俩是不是有些搞反了。”
赵重熙也笑道:“的确是搞反了。”
大宋虽然民风开放,女子的行动却远不及男子自由。
似他们这样的未婚夫妻,按规矩是不能经常见面的。
但只要男子有心,趁着年节去准岳家送节礼,或者以各种聚会为借口,总会寻到机会与未婚妻见面。
可到了他们这里却全然颠倒过来。
司徒曜和阮棉棉对凤凰儿的管束并不严苛,只要她高兴,就是日日出门也没有人拦着。
反观赵重熙,自从回了东宫,他就像是被关进了金丝笼中的鸟儿一般。
皇祖父安排的功课和事务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