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圣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赵重熙摇摇头:“这可不好说。”
凤凰儿看着平静无波的池塘:“太子殿下整日这般折腾,对东宫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要想让他别闹,除非……”
赵重熙偏过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让他如同十一年前那样,再次离开京城?”
凤凰儿蹙眉:“但要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他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前一次离京朝野已经诸多非议。
短时间内再来一次,朝中定会人心惶惶,这不是圣上愿意见到的。”
赵重熙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不要想这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总会想到办法让他不敢再闹。”
※※※※
跪了好几个时辰的太子被昌隆帝派人送回了东宫。
太子妃得知他又做了什么之后,真是懒得理他。
无奈两人是夫妻,有些事情她不好做得太绝。
指挥宫人们把太子安顿好后,太子妃简单询问了太医几句便回了自己的居处。
太子在床上躺了一阵,隐隐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呼喊声。
“殿下,殿下快醒醒……”
太子把眼睛撕开一条缝,只见一名仆人打扮的老者坐在床边看着他。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一把握住老者的双手:“廖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廖先生温声道:“殿下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太过激动,有话慢慢说。”
太子松开手,抱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廖先生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殿下,微臣离开之前同您说过的那些话,您竟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否则……”
太子止住哭泣,抬起头看着廖先生:“先生交待我回京不要用太子仪仗,要轻车简行,我照着做了啊,可也没见父皇对我有什么好脸色……”
廖先生浑然不在意两人身份的差别,厉声呵斥道:“能不被斥责就是最好的结果!圣上那么多年都不待见您,您还指望因为一件小事他就彻底改变对您的看法?”
一家三口离开了音乐室,和赵重熙一起走进了正厅。
刚刚才和妻女谈论过岳父看女婿的问题,司徒三爷见皇长孙又是一双眼睛只围着女儿打转,越发不顺眼。
他清了清嗓子:“时辰已然不早了,殿下怎的还出宫来?”
赵重熙收回视线,笑道:“有些要紧事儿想和六姑娘商议一下。”
难怪假牛鼻子这么头痛,岳父大人有些时候果然是碍眼得很!
尤其是他眼前这一位……
司徒三爷凤眸微眯,臭小子!
谁不是从少年时过来的?
想和箜儿单独见面就明说,还要紧事,要紧个屁!
阮棉棉剜了他一眼,这才对凤凰儿笑道:“你带殿下四处转转,待会儿来吃晚饭。”
赵重熙嘴角微勾,还是岳母大人最可爱。
“知道了。”凤凰儿站起身,和赵重熙一起走出了正厅。
两人出了琴瑟居,一直走到池塘边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池塘是司徒三爷闹分家之后才挖的,引的正是从前成国公府那个小湖的水。
如今季节不合适,池塘里没有盛开的莲花,唯有一池碧水,显得格外冷清萧瑟。
赵重熙有些后悔:“你冷不冷,要不咱们还是去屋子里说。”
凤凰儿从斗篷里探出一个精巧别致的小手炉:“我带着这个呢,不冷,你方才去长公主府了?”
赵重熙把方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我估摸着有小表姑在,假牛鼻子应该没有大碍,不过怕你嫌我懒怠,所以还是去了一趟。”
凤凰儿噗哧笑道:“说得我有多可怕一样……你来寻我该不会只为了说这件事儿吧?”
赵重熙也被逗笑了:“今日休沐,我本来想一早就出宫来寻你的,结果又遇上了麻烦事儿。”
“太子殿下又给你使绊子了?”凤凰儿不免有些好奇。
以阿福如今的身份,能被他称作“麻烦事”的,多半都和太子殿下有关。
赵重熙道:“我和父王如今的关系真是一言难尽,难怪你一猜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