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侧眸:“知道什么?”
爱丽丝轻声说:“知道杜克是个任性又不懂事的草包。”
瑟曦沉下脸:“爱丽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爱丽丝玩味道:“敬酒?我还真没吃过。”
瑟曦抬起眼睛,盯住了爱丽丝那双异色的眸子,好一阵没说话。
不知道她到底,在爱丽丝的脸上和眼睛里,看什么。
爱丽丝拧起眉头,厌恶她这种探寻的视线,总觉得,她是在自己的脸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真是让我意外。”瑟曦移开了视线,仍掉锦帕,“但愿你能安安全全的,活到十八岁。”
她说完,拎起华丽裙摆,大步离开。
花园门口,戴里克一群人,也早已离去。
对于自己孩子的一场“闹剧”,作为父亲的戴里克,从头到尾,只是给了一张遥远的冷脸,像是一个漠然看戏的观众。
他关心的,只是这群演员,有没有遵守他定下的规则。
等到人群散尽,爱丽丝却还站在原地。
她垂下睫毛,看着自己被瑟曦握过的手,就在刚刚,她看见了瑟曦心底的秘密。
在一个雷雨闪烁的夜晚,有着急来往的女仆,还有坐在精致木椅上的年轻国王。
那个时候的戴里克,还不是一张没表情的冷硬石头脸,他拧着眉头,表情介于焦急和狠戾之间,盯着虚空的某一点,正在出神。
而瑟曦站在一张桌子后,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把黑色的粉末,洒入了白色的花奶里。
“她快要生了,花奶在哪里?”有个中年女人站在里侧房间里出来,急声询问。
“在这里。”瑟曦端起被下了药的奶,抿了抿嘴唇,快步送了过去。
中年妇女接过奶,退回了房间里,在她关上门之前,瑟曦往里看了一样。
白色的宽大床铺上,躺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大肚女人,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如月光,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枕头,表情痛苦,五官甚至有些扭曲,汗湿的头发凌乱粘连在脸上,明明是狼狈到狰狞的模样,可她身上的那股绝美的气息,却仍旧无法消散。
让人看一眼,就心跳一下。
她张唇呻吟着,黑色的眼睛忽然转过来,看向了瑟曦。
那眼神通透而明澈,好似能将世间的一切,全部看穿。
包括,瑟曦抖下的那瓶阴险毒药。
瑟曦急忙退了出去。
回忆,到此终止。
冷风吹来,扬起了爱丽丝浅色的长发,她盯着手,仍旧在出神。
那个黑发黑眸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