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中心以西,便是晋德太妃沐曼嫣所居的坤西殿了。坤西殿虽不敌当年沐曼嫣所居的重华宫繁华万千,亦不抵阮瑾熙如今的乾东殿富丽华贵,但此刻放眼望去,亭台精致,细水潺潺,绿竹茵茵,倒也不失为寒寂城内秀雅别致的一处存在。
或许是因着日头晴好,沐曼嫣午后并未急着佛堂中诵经,而是久违地坐在花厅前与绘春下起了围棋。
贤玥从小便欣赏着姨母这般永远恬静自若的模样,仿佛无论身处何地,她都能淡然不争地做着最为纯粹的自己,恍若意念早已超脱于尘世之外,再无欲求。
“玥儿,过来坐。”
沐曼嫣远远便望见了一袭华服自回廊款款而至的贤玥,她微笑地放下了手中的墨玉棋子,继而温柔地抬起素手迎过贤玥。一旁的绘春亦面露喜色地站起,躬身便向贤玥稳妥行礼。
贤玥上前扶过绘春,继而徐徐地坐至沐曼嫣对面的红木椅上,目光回落间不经意地扫到了桌边青花瓷盘中细致澄黄的菊花延龄膏,心底骤然便想起了不久前话别的慕容蝶盼。
“姨母,这些可是敬恬太嫔所制的菊花延龄膏?”
沐曼嫣柳眉微抬,神色不禁有些讶异,“你认识慕容家那个姑娘?”
“恰好有过几面之缘。”
“那倒真真是个好姑娘,性子极静,面容又生的美,做事亦细致的很,”沐曼嫣忽然顿了顿,继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当真是可惜,也当真是可怜……”
贤玥静静地望着不远处假山中水流潺潺的小瀑,一时间并未回话。
“玥儿,近日来,你辛苦了……”
“姨母,我并没有辛苦,只要这里有我一日,我自然不能让家里白白地受了委屈,”贤玥回过神来,朝沐曼嫣撒娇似的笑了笑,“哥哥和芙笙那头也一切都好,据府里头递来的话,这几日两人天天都腻在一块儿呢。咱们芙笙那么好,哥哥亦不是傻子,日后您尽可放下心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