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叫不准哪个犯人是自己亲哥哥……
这个年代可没有犯人的人身保障。特别是梁畅,这种没有了其他亲戚的单身汉,无多余银子伺候衙役、看守,结果只会被打的很惨。
而且每个犯人都是牢衣在身,遍身污秽、蓬头垢面,几乎是一个模子。再者他们兄弟又是青春期成长阶段的多年未见,自然更加难辨。
牢道内五间牢房,押了七八个犯人。
夜色已深,他们大多都已经趴在稻草上睡了。
有两三个蒙蒙呼呼地看见有人举着灯盏走来走去,也不以为意。
梁宽生怕时久生变,只得小声叫道:“哥哥……畅子哥……畅子哥……”
“鬼叫什么……”有犯人不乐意地哼了两声。
叫了[畅子哥]足有十来声,突然靠里的一间牢房,单独关押一人的那个牢内,犯人呼噜一下坐起来,连滚带爬地奔到了门边,隔着牢栅难以置信地叫道:“宽子?大眼儿宽子?”
这犯人显然极为激动,竟扑跌着撞在了牢栅上撞出好大声响。
而且他呼唤的声音嘶哑难听,显然近日饱受折磨,竟导致内火上攻坏了嗓子。
猛听到被人唤出大眼儿宽子这个称呼,梁宽鼻子一酸,疾奔过去。
他在微弱的烛灯下勉力打量这犯人。
只见他满脸血痕一身污秽,须发披散蓬乱夹着稻草,甚至口眼都略有歪斜。极大的一道污青鞭痕贯穿大半张脸,简直就是被虐待的不成人样。
“哥哥耶……”梁宽顿时就哭了:“我来晚了。”
怪不得一个人押在一个牢房内,我怎么这么笨?判了死罪的哥哥十有八九就是单独关押啊!
“宽子?真的是你?我都不太认得出嘞。”那囚犯哭叫道:“你不是被拐子拐了吗?还有人说你被一恶道人挖了心肝炼丹,怎么又活生生地回来了?!”
“说来话长啊。哥哥,我救你出去!”梁宽也不用牢门钥匙,直接以玄气灌注,不顾手上痛楚将铸铁的牢门铁扣硬生生拧裂,冲进牢内抱住哥哥就哭。
梁畅还有些不敢置信:“你咋这么大力气嘞?莫不是跟了仙人去?”
“哥,我学了玄武。别多说了,夜长梦多,赶紧的!”梁宽一拉哥哥。
但哥哥始终瘫在地上站不起来,只是口中哎呀呀叫痛。
梁宽凝目打量,只见哥哥污秽的牢裤上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