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可是如今我们不去做,希望便是零。”
阿碧点点头:“夫人说的是,阿碧无论如何,只管相随便是。”
梁千洛看着窗纸上的树影,自言自语地说:“还好仍会见招拆招,我的脑袋,也不算被塞北的风给吹乱了。”
“少夫人哪里不会争,分明是懒得,其实仔细想想,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未曾出手伤过何人。”
“主动与被动原本就是一线之隔,没有谁更正义的说法,今天折腾一天了,明天一早再去将事情办妥吧。”
阿碧微微地颔首:“是,阿碧定会全力以赴。”
风起了,这里的风,终究是被穆府的高墙给团团围住,留下的,不过是一些低沉的嘶吼,梁千洛到现在仍会想起塞北的家乡,那里的风所到之处,让马儿腾跃,让牛羊肆意,自己被禁锢起来的何止是自由,更多的怕是良心吧。
罢了罢了,权谋这样的东西在穆府里流转几多年,不也是一代代的更迭下去么,为什么别人可以,她梁千洛就不行呢。
第二天早膳刚过,东厢外有短暂的骚乱,因为孟静怡——孟大少奶奶竟来了。
这位在府里头长久住着的少奶奶,就像是画中仙一般,传说连老夫人的厅堂都鲜少去到,更不用说是四房这里了。
梁千洛正在用细竹签子挑掉金桂里的飘絮,想要让她在盆子里养着的时候更洁净一些,听到孟静怡的传报声倒是有些心惊,知道与她终有一遇,却想不到她来的这么早。
梁千洛示意阿碧跪下,阿碧忙像昨天晚上被告知的那样,沉沉地跪下,然后在孟静怡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稍带仓皇地站起身。
孟静怡今天原本就是带了质疑来的,再加上阿碧是事件的主角,所以也格外留心她一些。
“嫂子,您怎么来了。”
梁千洛有些吃惊地说,狠狠地瞥了一眼阿碧,阿碧沉沉地低下头去。
“我正好散步到了这里,想到之前相谈甚欢,就冒昧进来了,想不到叨扰到你了。”
“哪有,只是我不知道嫂子登门造访,行装简素,还请嫂子不要介意。”
孟静怡原也不是为了周全礼仪来的,便笑道:“我介意什么,原本就是自家妯娌,你总是这么客气,以后我还怎么来。”
她和身后的清荷使了个眼色,清荷小心地呈上一个盒子,说:“这是夫人送给四少奶奶的茶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