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经?这法子虽然还行,可谁说安王就不如他呢?
安王那是从小没人管,真论起脑子,怕是比他聪明几倍不止。
至于太子妃的娘家……学生遍布朝野不假,可哪个有风骨的,会去捧废太子?
随便糊弄几句,就能得个清净,何乐不为?
被糊弄的傻子此时兴奋不已,根本睡不着,当下吩咐侍婢,去见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家教好,突然从云端掉下来,经过这几日适应,也慢慢适应了。
废了太子之位,后院倒是前所未有地和谐起来。
文如是早就死了心的,文莹也渐渐认了命。
以前心比天高,进了东宫才知道什么是后宫手段。别说太子妃,她连文如都玩不过。
现在倒好,连太子都给废了,还争什么呢?
于是,文家姐妹息了内斗的心,日日来与大皇子妃作伴。
姜盛在前头发脾气,她们都知道,可谁要管?
男人反正靠不住,一生气说不定还打人。算了,省省心熬日子吧!
然后太子就来了。
一屋子女人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出来迎接,生怕他把脾气发到自己身上。
哪知太子不但不发火,脸上还带笑,语气平和地叫她们起来,又说要和大皇子妃说话,让她们先行退下。
大皇子妃也是纳闷不已,不过,很快就放开了。
虽然不知道姜盛为何态度大变,反正是好事,这日子将就着过吧!
傅今温言道:“教不严,师之惰。殿下犯了错,是我教导无方,如何能抛下殿下一走了之?”
听他这么说,姜盛哭得更惨,都要嚎起来了。
“来,敬殿下一杯。”
姜盛一边抽抽答答,一边端起酒杯。
酒入愁肠,又伤心了一回。
傅今看他冷静下来了,终于道:“殿下不必如此伤怀,虽然此番落难,却也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姜盛愣了一下:“翻身?先生是说……”
傅今慢吞吞嚼完一片猪头肉,说道:“祸兮福所倚,殿下先前是一把好牌,但也太显眼了,人人都盯着,只要出一点错,都会无限放大。譬如圣上,对殿下期望甚深,因而有一点点不合心意,便会不满。可现在不一样了,殿下犯了那样的大错,圣上对您失望到了极点,甚至都放弃您了,这个时候,您只要做一点点好事,都会让他觉得欣慰。”
“是这样吗?”
“人就是这样,好人只要做一点坏事,就会被众人唾骂,而反过来,坏人只要做一点好事,倒是人人感怀他良心未泯。”傅今微微一笑,“殿下,虽然圣上废了您的太子位,可剩下的三位皇子,他也不满意啊!您与信王出局,现在出头的便是安王,他是什么性子,您是清楚的。”
姜盛不知不觉点了头。
傅今继续道:“安王浪荡了二十年,他能马上改好吗?怕是不能。先前是圣上不关注,您和信王这一退出,所有人都盯着安王。论才学,您自幼由大儒教导,论能力,您十几岁便开始学习政务,而安王呢?不学无术这四字,不算冤枉他吧?”
姜盛再次点头,思路已经跟着跑了。
“所以啊,让他先风光着,慢慢的,圣上便会拿他与您对比,处处不满了。”
姜盛越听越激动,一口灌下杯中的酒,结果饮得太急,咳了起来。
待他顺过气,眼睛亮晶晶的,虚心求问:“先生,那孤要怎么做呢?”
傅今吐出两个字:“悔过。”
姜盛道:“这容易,孤每日写一封认错的奏折给父皇,虽然现下他还生气,怕是不会理会,但是积得多了,总会被孤的诚心感动。”
傅今笑着摇头:“殿下这个法子虽然不错,但是太明显了。”
“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