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响起早晨醒过来之前的那个梦。

没有人物，没有景象，只有声音。

心底某处忽然有些空，好像缺失了一个洞。

他微微蹙眉，不觉就将目光钉在了小狐狸脸上很久，很久。

久到……

小狐狸发觉他在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先生……先生？”

面包片带起一阵风，吹进他口鼻。

淡淡的奶香和稻麦香。

韩决明骤然回神。

小狐狸嘴边顶着一圈白色奶渍问他说：“先生，你再不吃的话面包就没啦！”

韩决明一低头，这才发现刚刚还满满当当的一堆面包片竟然就只剩下一、一片了？

杜衡赶紧把最后一块面包片塞进嘴。

天知道他就跟中了邪一样忽然胃口大开地吃完了五片烤面包。

小狐狸吃了四片，韩决明吃了一片不到。

喝完自己的那一杯牛奶，杜衡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好了，我要走了。”杜衡站起身，拍了拍手。

“这么早？今天——”韩决明迟疑地摸出手机瞧了一眼，“不是周末吗？”

“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什么明确的周末？”杜衡玩笑似的叹了口气道，“组织需要，人民需要，我们就要随传随到。”

这是实话。

韩决明很认同地点点头，难得关心地问了句：“上次的案子还没解决吗？”

说到案子杜衡也不由正经了颜色：“没有。我倒是真想他赶紧解决。只要凶手一天没落网，我们就一天不能放松警惕。就像你永远也无法预料，凶手是不是就是你身边的一个普通人，会不会他瞄准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自己。”

小狐狸看见杜衡眼神不同于平时几人之间相处时的放松自在，少见的深沉起来，也不觉暗暗提起心，关切地注意听他在说什么。

“当警察实在是太累了。”杜衡说着这话自己先笑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手掌一挡，挡住了自己的双眼。“跟时间拼命，跟凶手拼命，跟死神拼命，有时候还要跟莫须有的舆论拼命……跟这么多的人拼命，真的是很累很累人啊。可是，即便这样了，我还是很喜欢当警察。”

小狐狸瞧见他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下。

“因为当你抓住凶手的那一刻，当你从死神手里抢回人命的那一刻，当你看见正义得以伸张的那一刻，那种身心落定的踏实感和后继而来的满足感真的是太特么让人着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