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丰胖胖的圆脸上泛起火焰般的炽烈红色。这些事情他当然听过,只是没朝着更深的层次去想。他面颊两边的肥肉因为狂怒而扭曲,晶亮的汗珠再次渗透皮肤出现在脸上,声音低沉得如同霸王龙猎食前发出预兆:“……好好的一个孩子……癫痫病……我1操1你嘛的!”
旁边,传来谢浩然幽幽的声音:“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孩子失踪、拐卖……这些人……伤天害理啊!”
王利丰彻底想明白了。
自己只是一个具有分量的诱饵。
物与类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有钱人来往的朋友大多与他们自己身份对等,财产规模相当。只要从中间打开一个缺口,很容易就能融入这个圈子。
单独骗一个人,目标大,而且收益少。就算王利丰身家丰厚,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那个庞大的富豪朋友圈子。所谓“聚沙成塔”就是这个道理。从一个人身上骗几十上百万只是赚点儿零花钱,从更多人身上都骗到这个数字,你就能成为新的富翁。
“哐啷!”
谁也没有想到王利丰会在突然间释放狂怒。他抡起摆在茶几上的一瓶红酒,带着滔天的怒火,狠狠扔在地上,砸得粉碎。
“我要整死这帮狗杂种,整死他们!”
何洪涛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将身子后靠,整个贴在沙发上。
谢浩然很平静,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眼底隐藏着一丝笑意,满足且亢奋。
王利丰的愤怒,对自己修炼有着直接好处。
《文曲》功法同样需要功德。
谢浩然继续道:“再来谈谈王老板你的“人祸”。你说你那个时候遭遇车祸,原因是几个孩子玩耍时把塑料袋塞进你车子的排气管,导致在高速公路上出了故障。”
停顿了一下,谢浩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声音变得深沉起来:“这种事情,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做。”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在座的另外三个人都听得毛骨悚然,冷汗淋漓。
何洪涛性子比较急,张口就问:“小谢,你的意思是,那些孩子是故意的?”
谢浩然放下茶杯,淡淡地说:“反正我不觉得把塑料袋塞进汽车排气管是一种正常的游戏。何况,王老板之所以会认识那些“大师”,也是因为他在路上救了一个癫痫病发作的孩子。如果再往深里说,换了是我想要设局骗人,无论“财祸”还是“人祸”,都有太多的方法可用。”
“像王老板这样的人,自然是有车有房。只要多花点儿时间,在你平时经常去的地方早早候着,要么制造一个撞车意外,要么找人把你的车子偷走。还有更简单的,直接站在楼顶随便拿件东西往下扔,正好砸在你的车上……所有这些,都属于“财祸”的范围。”
“另外就是王老板你在火锅店里遇到的“人祸”。我敢打赌,你当时肯定没有对现场打架的两拨人产生怀疑,更没有核实他们的身份。其实很简单,只要拿出几千块钱,找一帮小混混,故意争吵,然后找机会朝你胳膊上狠狠来一下,就能堂而皇之告诉你,这就是“血光之灾”。”
王利丰彻底呆住了。
谢浩然说的这些,他之前已经想过,只是其中环节没有谢浩然说的这么透彻,如此详细。大滴的冷汗沿着面颊两边往下流,他不断用力咽着喉咙,眼睛里全是震惊,以及恐惧。
谢浩然的声音很平静:“这些人为了骗钱,真正是不择手段。而且手段非常高明,一环扣一环。先是用感恩为借口骗你入局,然后制造事端,让你相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看到的事情多了,就会失去戒备,变得盲目。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连王老板你自己都不相信,所谓的“法会”就办不起来,也就无法兜售他们的法器。”
王利丰的整个面孔被恐惧牢牢占据着。他喃喃自语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就像电力供应不足的播音器在工作:“血光之灾……照你这么说,任何理由,任何事情……都,都有可能?”
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几个人蜂拥暴打。无论被旁人劝住还是警察赶到,从对方口中得到的回答只是“我们以为他是欠钱不还的那个家伙,认错人了,对不起。”
从楼下经过,突然被上面阳台泼洒的一盆水浑身浇得湿透。对方只是一个满头卷发器的中年妇女,面对你的指责叫骂,还要叉着腰反骂“谁让你从我家楼下过,你自己没长眼睛吗?”
外出吃饭,只要知道了你经常去的餐馆,守株待兔,然后再买通几个见钱眼开的无良招待,在你要的米饭里偷偷撒上一点点玻璃渣子,然后看着你毫无防备吃进嘴里,柔嫩的口腔被划破。满嘴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