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得很重,掷地有声,张狂与霸道毫不掩饰。
看着面前神情犹豫,恐惧中带着少许不甘的贺家子弟,谢浩然目光一厉,怒道:“若是服从于我,就立刻跪下。否则,天罚降下,谁也救不了你。”
有了第一个服从者,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还是有人在犹豫。
阿斯莫德张口就扑了过去。
惨叫与鲜血是最好的提醒。等到活人横死,尸体躺在面前,再没有人对谢浩然成为雷极掌门这件事提出异议。
就算心有不甘,也必须服从。只要第一步走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得多。
贺定元也跪在了谢浩然面前。
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努力寻找辩解————这是为了拯救贺家亲族,为了让更多的贺家子弟活下去。
谢浩然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手杀人。
这很重要。
看着跪在面前这片黑压压的头顶,他淡淡地笑了。
“很好,我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说着,谢浩然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贺定元:“走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门下弟子处理。现在赶回洛底,还来得及。”
……
冥冥中是否真的存在天意?
这种事情谢浩然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有种感觉:贺定元三兄弟施展秘法,对应者却落到自己头上这件事,应该与清凉山顶的血蟒和凶虎有关。
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
天罚肯定存在。被天地鬼神见证过的誓言,绝对不能当做儿戏。举头三尺有神明,很多事情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所以谢浩然一再用语言对贺家兄弟进行刺激。只要他们反对的声音越大,反对的次数越多,天地神明的态度也会产生变化。见证者被激怒的后果很严重,它们手里拿着刀,站在你的身边,只是你肉眼凡胎对此浑然不觉。直到天雷落下,才会真正明白“话不能乱说,饭不能乱吃”这句古老俗语的真正含义。
贺定元没有浪费时间。回到景天酒店,他立刻召集集团高层召开会议,安排人将所有账目全部理清。等到贺定元带着酒店经理贺林走进王倚丹房间的时候,已是临近半夜。
谢浩然无视贺林眼中愤恨的目光,当着贺定元的面,翻开账本。
贺家的产业分布很散,除了在洛底这边的景天酒店,就是在南亚与美洲的部分。
贺定元感觉自己吃了一坨屎。
圆法寺是一坨屎,明慧要求自己捏着鼻子把它吃下去,我拒绝了,而且发下誓言,要求帮助,还要报复。
可是到头来,誓言当真,天罚降下,同样也是一坨屎。
早知道就不发出那么惨烈的誓言了。
可是在那种时候,谁会想到那么多?
谢浩然静静地看了贺定元一阵,才说:“贺掌门,这雷极门,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又是这个问题。
无视周围雷极门人愤怒的目光,谢浩然只安静看着站在面前的贺定元。
贺定元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能说不给吗?”
他很无奈,心里充满痛苦和屈辱。
谢浩然冷笑着发出讥讽:“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死了,我会觉得很开心,而且用不着自己动手。”
现在的情况,与之前截然不同。
准确地说,从贺定风与贺定雷一唱一和,对谢浩然这个供奉酬谢之礼压榨到最低点的时候,之前融洽的情分,就一丝一毫也没能剩下了。
没错,我的确是居心不良,想要谋夺你贺家基业。
可问题是,你们自己当众发誓,天地为证,关我屁事?
话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就像《古惑仔》电影里那句很有名的话:出来混,必须说到做到,既然说了杀他全家,就一定要杀他全家。
谢浩然其实很鄙视贺定元。
堂堂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面对修为境界只是筑基初期的明慧都不敢拼命。虽说大威德金刚功法长于进攻,威力巨大,可是眼睁睁看着诸多门人,甚至还有自己的亲弟弟重伤死去,仍然呆坐在地上,祈求祖先秘法保佑……这种人,根本没有修士之胆,冲天之量。就算他贺定元福泽延绵,长命百岁,又能怎么样?
是啊!从头到尾,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连脖子上那条浅浅的红色印记,还是最后时刻被明慧用刀子压出来的。
一丝怒意从贺定元眼中掠过,他很快变得颓然。苦笑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只是我贺家基业很多,事务麻烦,整理起来需要时间。要不这样,谢供奉你在这里休息几天,等我回去把账目理清,再来交接。”
“不必了。”
谢浩然断然否决,朗声道:“雷极门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门下弟子处理。我现在就跟你回洛底。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把所有账目交接清楚。”
“你……”
贺定元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气得极怒,忍不住想要张口骂过去,只是两个弟弟的尸体摆在面前,还没有变冷。只能强迫自己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下,压低声音道:“谢供奉,咱们毕竟是朋友,你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