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定元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仿佛突然间身体里失去的血液全部补充回来,提供了强大磅礴的动力。他很紧张,结结巴巴:“……明……明明,我……我是你爸爸啊!”
贺明明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精心描画过的眉眼有种平时极其罕见的妖媚。她特意选择了颜色最显眼的大红唇膏,甚至用力咬破了嘴唇内侧,就为了让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舌尖上感受到血的味道。
“你逼死我外公、外婆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贺明明笑得十分疯狂:“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妈妈?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
贺定光被这种毫无掩饰,堪比刀剑还要锋利的问话所激怒,不由得怒声暴起:“不管怎么样,是我把你养大成人。要是没有我,也不可能有你。”
贺明明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大笑变成了冷笑:“为了你们贺家的生意,你把我送给不同的男人。你对每一个人都说我是你的女儿。他们都是你的生意伙伴,都给贺家带来了利润……总共一百三十三个,有土埋脖子的糟老头,也有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不让贺天林去做这些事情?要知道,他才是你的亲儿子。”
贺定元终于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威胁,谢浩然也自始至终没有表露过想要插手的意思。他苍老惨白的脸上透出一丝恐惧,语气也软化下来:“……明明,以前都是爸爸的错。就看在你死去妈妈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我会好好补偿你,让你幸福。”
贺明明仿佛一头牢牢锁定了猎物的饿狼。鲜红嘴唇仿佛随时都在滴血:“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旁边,传来贺定光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贺定元忍不住想要回头,却听见贺明明发出带有快意的笑声:“别看了。小东他们几个正在拔指甲。放心吧!他们不会让贺定光死得太轻松。这些年,从小到大,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今天全都会一点儿不剩统统还给你们。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忍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机会。”
贺定元觉得整个身体彻底僵住了,好不容易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要剥了你的皮。”
贺明明玩弄着手术刀,平静的声音透出滔天恨意:“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想过。你知道我学过几年医科,我不会让你感染。从现在开始,你至少要活两个月。我专门准备了大量的抗生素,还有一整套的手术器械。放心吧!你不会死得很容易。”
贺定元听见自己硬生生把牙齿咬碎的“嘎嘣”声。他已经感觉不到伤痛,恐惧对大脑产生的效果已经麻木。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某个人报以深深的仇恨,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恐惧与彷惶。
“……你……背信弃义。你会遭到报应的。”带着哭腔,贺定元从喉咙最深处发出尖叫。
“这你就错了。我可没有背信弃义,更不会遭到报应。”
谢浩然摇摇头,神情严肃:“别忘了,是你们贺家自己招惹上圆法寺。身为供奉,我当然要保护你们贺家。至于雷极门,还有你贺家的财产,那是老贺你对天发誓,使用祈天秘术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没杀过你们贺家任何人。我也答应你的所有条件。至于你我之间交易结束后,具体有什么人要找你的麻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停顿了一下,谢浩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满面绝望的贺定元:“其实,你以前有过不少机会。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是亲密的合作伙伴。我跟你没有仇,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谢浩然转身面对贺明明,还有其余的贺家庶子、庶女,平静地说:“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做到了。现在,是自己的自由发挥时间。”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兴奋欢喜的喊叫,残忍与亢奋交织在他们脸上。贺明明的美丽容颜彻底扭曲,让她变成堪比童话故事里黑心巫婆之类的可怕角色。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没有忘记再次对着谢浩然叩首行礼,完成最后的仪式,这才你推我挤,朝着各自选定的目标猛扑过去。
贺定光两条腿都被砍断。他学过急救,用灵能封堵了血管。尽管如此,看到四个相貌英俊,外表几乎一模一样年轻男人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贺定光脸上仍然露出紧张、恐惧,以及愤怒。
“你们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野兽般狰狞的目光,无言的冰冷微笑。
正常情况下,四胞胎的出现几率非常小。得益于现代医学技术的帮助,尤其是国外医疗机构成功率极高的“受精卵分裂”技术,贺定光让那个成为自己玩具的女人成功怀孕,顺利生产下四个相貌几乎完全相同的多胞胎。
贺家之所以发达,拥有雄厚的家族财力,与各种精明且非正常的商业手段密不可分。
与外面的人接触多了,交游广阔,贺定光的经商圈子也就不断扩大。尤其是生意规模不断扩大,需要打交道的人更多,也就见识,并且知道了很多富商巨贾的特殊喜好。
他们的钱太多了,几辈子都用不完。人生追求产生了变化,从最初的美食、美女、华贵服饰,变成了身体及生理上的另类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