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王大茂知道本初要问的是什么:“保险柜和地下仓库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全都没了。”
本初脸上枯槁的皮肤在微微抽搐,自言自语:“是彭文建以前的仇家找上门?还是有人对咱们药神院动了心思?”
胖人怕热,王大茂不断用衣服袖子擦抹脸上的热汗:“我已经把事情上报了总部,由院主大人定夺。”
本初显然对此并不看好,他不断地摇头:“恐怕就算是院主也没什么办法。燕京分堂肯定是遇到了对头。如果能找到活口就好了,问题是……我这边跟你一样,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
王大茂一怔:“大师的意思是,彭文建当时也找过你?”
本初面色阴沉,缓缓点头:“他打电话过来,说是遇到了麻烦,要我这边派给他几个好手。你知道,白化省分堂只是对外面宣称的一个幌子,咱们在这边真正的核心,还是这平宁镇。我手下一共只有四名筑基修士,那两个人一去就是好几天,我也没有在意。外出办事,临时被耽搁,在外面呆上十天半个月也是经常的事情。要不是你现在过来说起,我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王大茂露出畏惧的表情:“咱们药神院一定是被人盯上了。码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龙虎山?武当派?还是青城派?”
本初老和尚眉头紧锁。他抬起右手,轻轻摆动着:“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猜测。也许……彭文建有什么计划,他会不会带着燕京分堂的人在暗地里埋伏?或许只要多等几天,就能传来他们的消息。”
潜意识当中,本初并不相信彭文建已死。退一步讲,就算彭文建真的死了,那燕京分堂连同从邻近三个分堂借去的六名筑基高手,上上下下一百多名修士,难道也全都死了?
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像是笑话。就算龙虎山倾巢而出,恐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灭杀药神院燕京分堂所有修士。何况现在不比从前,国家法制对修炼世界的束缚力非常严格。只要不引起公众关注,修士间的争斗他们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可问题是,多达上百具尸体,如何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运出城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本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会不会是几大门派看不惯药神院发财,联手发难?
难道是燕京分堂的人在外面招摇,惹怒了国家层面的上位者,将他们统统灭杀?
欧洲教廷对东方丹药垂涎不已,不止一次派人与药神院接触,想要换取通体散之类灵丹妙药的炼制方子。会不会是他们多次索取被拒绝,恼羞成怒,悍然派出杀手?
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本初老和尚,王大茂惴惴不安地问了一句:“大师,燕京分堂的事情如此古怪,今天的拍卖交易会……依我看,还是暂时中止,等到事情调查清楚,水落石出,咱们再另行举办吧!”
(书友南无无角色“王大猫”出场。撒花!鼓掌!)
这年头,当和尚可不容易。
以前战争年代的时候,随便剃个光头,再罩上一袭袈裟,就能摇身变成一个和尚。想当初,鲁智深不就是这么干的?如果说是要真实点儿,顶多就是忍着疼,头顶烙上几个香疤。
本初不屑于这种做法。其他和尚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不清楚,可是自己这个僧人身份,却是货真价实。有度牒,有佛教协会开具的证明,还有师傅圆寂时留下的各种信物。
之所以走上修炼之路,也是因为偶然。其中情节很有些玄幻意味,总的来说,就跟电影里小毛孩子遇到老叫花子,人家拿出一本脏兮兮的练功秘籍塞到你手里的场景差不多。
“平宁”这个名字是本初起的。之所以叫做“镇”,也是他的发明创造。在国家行政机构分布图上,绝对找不到“平宁镇”这个地方,这里也没有委派驻扎官员。事实上,这里是药神院买下的一块地。盖起房屋建筑,自然得有地名。无论“村”也好,“镇”也罢,都是对外面宣称的一个幌子。无非是听起来高上大一些,正式一些。
男厕所可以叫做“万仞山”,女厕所可以叫做“无底洞”,都是一个道理。
内堂,坐在椅子上的本初身披僧袍。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也许永远不可能改变。清瘦的身形,鼻梁高挺,深陷下去的眼窝很有些异族人的成分。
这里是专属于本初的密室,也是整个平宁镇的控制指挥中心。只有得到允许,以及药神院高层人员才有资格进入。
“你的意思是,整个燕京分堂的人,全都不见了?”
三分钟内,这已经是本初第二次提起相同的问题。
身材肥胖的王大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全是苦涩阴沉的表情。
他是药神院江流省的堂主。就地位而言,与彭文建和本初老和尚一样。但这只是在外人眼里如此,实际上,三人地位本初排列第一,彭文建第二,王大茂只能位列第三。
端起摆在旁边小桌子上的浓茶抿了一口,王大茂点点头:“我带人去看过,燕京分堂空荡荡的,不要说是人,就连鬼影子都没有。”
很多人都有绰号,王大茂也不例外。平宁镇与江流省分堂往来很是密切,本初和尚与王大茂之间的关系也就熟络。坐在房间上首的本初眉头紧皱,显然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大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彭文建我是知道的,实力不错,办事能力也很强。若是手上没两把刷子,院主也不会把燕京分堂交给他,单独自成体系。”
王大茂摇晃着肥胖的脑袋,连声叫屈:“老镇主,你可以不相信别人,却不能不相信我啊!再说了,就算我平时喜欢开玩笑,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