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哈哈”开着玩笑,问了一句:“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王倚丹!”王昌远仰靠在椅子上,脑子里充满了对白天会面时候超越两个人正常交流极限的遐想:“我打算再找时间过去跟她谈谈,烂尾楼是一块肥肉,我可不想……”
后面的话,秦政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坐在那里愣住了,一动不动。
王昌远对他的异状丝毫没有察觉,仍在那里自顾道:“真是怪了,同样的白色衣服穿在她身上是那么合适。穿长裙的女人多了,却没有一个能穿出她那样的效果。我估计谢定东那个家伙也是看上了王倚丹,否则怎么会平白无故为难她?”
秦政像机械人一样慢慢转过头,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无比郑重:“……昌远,你确定,今天你见过的那个公司老总,名字真是叫做王倚丹?”
王昌远对他的变化觉得莫名其妙,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秦政脸色“刷”的一下子变成白色,又在短短半秒钟浮起大片鲜红。他的眼角在抽搐,声音也在发颤:“你说的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我问的是全称。”
王昌远随口道:“青灵集团。”
秦政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骤然停止:“真的是青灵集团?哪个“青”字?还有,哪个“灵”字?”
王昌远想了想:“天青色的“青”,就是周杰轮《青花瓷》里唱的那个。灵活的“灵”,就这两个字。”
秦政猛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他的动作幅度非常大,身体推动着桌子朝前移动,沉重的桌脚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昌远,我现在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秦政脸上已是面无血色。
王昌远被秦政的动作和表情吓住了。他不由得站起来,疑惑地问:“到底怎么了?”
秦政笑道:“听你的意思,已经有合作对象了?”
王昌远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他点点头:“算是吧!”
都是多年的朋友,秦政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潜台词:“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做“算是”?你小子给我说清楚。”
“我选中了一家实力不错的集团公司。”在老朋友面前,王昌远没有隐瞒:“可是他们不识抬举。我今天跟他们的老总谈过,开价十个亿,我负责出面帮他们拿地,他们可以分三成,后来又把这个比例加到四成。说真的,我算是够有诚意的了,可他们偏偏不识好歹,不肯接受我的意见。”
秦政笑骂道:“你小子从来都是这样,想要好处,还想让别人帮你说好话。“不肯接受你的意见”?明明是你的要求好不好?”
“都是一码事!”王昌远在老友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脸上露出傲慢的神情:“秦少爷,你摸着良心说说,十个亿换那块地,到底合不合算?”
秦政就说了一个字:“值。”
“可他们就是不开眼,觉得我是凭空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王昌远大倒苦水:“我们家老头子管的紧,平时不准我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拉生意。我那个“昌麟公司”你是知道的,那么多年了,总资产也就两千万上下,不死不活的,算是勉强可以维持。烂尾楼这事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我要是不趁着现在好好捞一把,等过几年老爷子退了,他1妈的谁还会跟我这种平头老百姓做生意?”
秦政微微颌首,却没有帮着王昌远说话:“昌远,你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你太急了,胃口也太大。不要说是其他人,换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王昌远多喝了几杯,面色开始泛红,目光也有些迷离。他“嘿嘿嘿嘿”干笑几声,用力拍了拍秦政的肩膀:“我的秦少爷啊!你以为我是那种什么也不知道,连眼色也不会看的愣头青吗?我既然敢找上他们,敢开口要“六比四”的加码,就是因为我有把握。”
秦政端起酒杯,却并不急于喝。他把杯口凑到鼻前,轻轻嗅着红酒香气,疑惑地问:“把握?”
“他们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王昌远嘴里喷吐着酒气,发出冷笑:“他们想在燕京城里开设超市,买了地皮,买了楼,加班加点的搞装修。超市位置刚好就在我家老爷子的管区,我看过他们的申报资料,说是想要在明年春节的时候开业。他们开店的那块地皮可是要比烂尾楼那边好多了。商业楼是现成的,又是整幢的买下……啧啧啧啧!你是不知道,这种大手笔在燕京城的商业圈子里早就传开,一百多个亿啊!很多人都觉得眼红。那时候就有人说这样搞法肯定会出事。果不其然,他们的装修前脚进场,紧接着就收到市里下发的整改通知书。”
“为什么要整改?”秦政对类似的事情知道很多,也能猜出其中原因:“有人要故意整他们?”
“谢定东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吧?”王昌远从衣袋里拿出香烟,朝着秦政递了过去:“人家是根红苗正的军二代,谢老嫡亲的孙子。他是燕京的副市长,还是市委常委。想要对付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太简单了。这不,一个电话,一张整改通知书,开业时间就无限期推迟。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得看谢定东的心情。”